玉林镇外的荒民总这么堵着也不是那么回事,本来县令以为他不放人,那些荒民在城外聚集几天见他不放人也就另寻其他地方了,可却不成想那些荒民竟哪也不去,赖定了杏花村,大有死也要死在城门外的阵势。这样一来,县令也不能真看着他们死了,便只能想其他办法。想来想去就想到了熊家,便带着人来了杏花村。
县令落了茶盏,苦笑道:“虽说外头那些荒民不是我玉林镇百姓,可到底都是我昱朝子民,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
县令说这话确实有几分真心,但也不乏有些功利心在里面。这次要是能安抚好了这些荒民,将他们全部编入玉林镇户籍,那么玉林镇上人口一下就多了几百人,这时候人口就是政绩。
不过县令到底出于何种目的都是救人性命的好事。
县令道:“我此次前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并不是想让你出钱出力,只是想问你有没有再开个食品厂的意思?”
因为进献火炕之法,官家特允玉林镇几年税收不用交,可以用来发展建设。本来玉林镇那点税收交不交的根本不够看,可架不住玉林镇出了个财神爷。将那赚钱的纸张铺子搬来了杏花村,又引得四面八方的跑商过来买卖,这都在带动当地经济发展,所以现在玉林镇衙门富着流油呢。就连府城里一些官员都看着他都眼热,可也没办法,奈何他刚受完官家嘉奖,热乎劲还没过,谁也不好就动他。
在这种情况下,县令也不傻,自然知道熊家得捧着供着,当然不会让他家出血,不但不让他出血,还要给足许多便利。
“你家如今的生意只在家里做,靠这几双手能出多点东西,不如再建个食品厂。”县令道:“如果在银钱上有什么不足,我可以先将土地批给你,等你什么时候有钱了,什么时候来衙门补交上就行,至于利息,你可以放心,一文也不会收你的。”
“我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希望可以使玉林镇上更多的人有活计可做。只有打工的机会多了,才不怕人多,我也好安置那些荒民,不至于几百人一下涌进来,使咱们玉林镇上本地人失了活计,外来人却成了廉价劳力。要是这般,长此以往,还是会出事。”
唐寿明白了县令的意思,开厂是早晚的事,不然只凭于诚于丰两个哪里能供得上越来越多的跑商。更何况现在是县令上赶着求他,他完全可以借机提出一些条件。
唐寿故作为难道:“县令大人,其实您看着我家吃食是赚钱,但要是请那么多人加上人工和税钱的话,我也就赚不了多少钱了,恐怕买土地的钱几年也还不上。而我这人心又小,欠债便睡不着吃不下,时间长了就有病了,所以这食品厂,我看还是……”
县令几乎要吐血,这个唐寿一个乡野村双怎么就比他这个观场中人还要油滑,每次和他交锋就没占过上风。至于他说什么没银子的鬼话谁信啊,纸铺的收益在哪里摆着,只交税就交了多少钱了,还好意思哭穷。
不过他也知道不给熊家实际好处,熊家这个夫郎怕是不能松嘴了。
县令咬牙道:“这样,你只管建厂,玉林镇同往杏花村这条官道我给你修出来,至于怎么走,图纸我给你看,你相中哪里可以先买,还以现在的价格。”
现在杏花村去往玉林镇上中间有大片荒地,这些荒地不值钱,没人买。可一旦官道修上了,那么凡是来杏花村进货的人都会走官道,而官道两旁的地段就成了好地方,随便做点买卖都能赚钱,地价瞬间就能翻几倍。
这下唐寿眼睛亮了,“既然县令大人如此有心,草民自然恭敬不如从命了。”
县令一口老血差点没吐给他,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县令大人,草民家里有吃中饭的习惯,您赏个面子留下一起吃顿便饭吧。”
县令想着被他坑了这么大一笔,吃他点饭算什么,也就毫不客气道:“熊夫郎也不必太过铺张,煮点方便面就行了。”现在方便面可是紧俏货,别看玉林镇挨着杏花村,可要想买到方便面不是你距离近就成的,还得排号,一天人工就能生产出那么些,你近有什么用。
以至于现在在玉林镇上求人办事,拎几斤油茶面和几十袋方便面就是重礼了,主人家绝对不会嫌弃轻,眼睛都会乐没了。
县令便有种来到熊家不吃这两样吃别的简直亏了的心理。
唐寿可高兴,这县令也太好打发了吧。要是后世当官的也这么好说话,几袋方便面就解决了那就好了。在后世别说当官的来家里做客,就是关系好的亲戚来了,几袋方便面做午饭,估计也就离断亲不远了。还是这里人好啊,整点啥东西都是新鲜的。
虽然县令点的方便面,但唐寿也不能真泡两袋方便面就没了,他得整点顶配方便面。他招来于诚,吩咐他去镇上买些鲜虾蛤蜊鱿鱼和火腿等,又要他走之前将牛骨头汤熬上。
唐寿再回屋时端着几盏冰沙,一进屋就感觉到气氛莫名有些尴尬。县令几次三番找话题和熊壮山聊,熊壮山都一两字得往外蹦。
唐寿无奈了,他家二郎除了和他说话外,对于别人都没什么耐心,两句半就烦了,县令也不例外。
唐寿将冰沙递给县令,又给熊壮山和自己的摆好后才道:“不知道大人要是放了这些荒民进来打算如何安排。我曾听闻,荒民初来时,大人并没有阻止他们进入玉林镇,是进来的荒民扔找不到活计做,饿急了便抢了行人钱财,伤了人。这种事件发生了多次,大人便不允许他们进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