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唐寿和熊壮山两个人的时候,他们是这么吃肉的,但熊家几兄弟来了后就不敢这么吃肉了。要是这样吃,比每人给工钱都高,他可真供不起,所以这几日虽然做肉,但还是以便宜的配菜居多。
这是东京来人了,一顿饭钱带出他们的还能有剩,唐寿才给他们改善伙食。
罗阿婆长大嘴巴开开阖阖,没想到的太多,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先反驳那个。不知是罗家竟然四道都是肉菜还是竟和东京贵人吃一锅出的菜哪个更令她震惊。
半晌才道:“四道肉菜就一两多银子,哪得多少肉,我们不要那么多,一盘就行。”
“想来罗阿婆是没去过镇上酒楼吃过饭吧,你以为镇上酒楼的菜是按斤算的,那是论盘,都是一盘多钱。”
“那,那一盘多钱?”罗阿婆气焰消没了,脸有点疼。
“那要看你选哪道菜?自然不一样。”
“我,小孙孙,你要吃哪道菜?”
“我不知道,我要闻闻,闻闻就知道了,肉肉可香了。”
“你让我小孙孙进去闻闻,我小孙孙就知道想吃什么了。”
倒是不客气,哪那么大脸,唐寿眯着眼睛,冷冷地打量着她们。
院子里晒阳阳的狼狗被吵醒,懒懒地甩甩尾巴,感受到救它的人类不爽的情绪,慢悠悠抻了个懒腰走过去。小孩子都喜欢毛茸茸的东西,唐寿家这只大狼狗皮毛又格外光滑水亮,小孩儿的目光顿时被吸引过去,从罗阿婆怀里挣着要摸它。懒懒猛地冲小孩儿一呲牙,尖锐的牙齿,目露的凶光,顿时把哭声刚停了没一会儿小孩儿又给吓哭了。
“啊,这是哪来的野狗!”罗阿婆抬脚就踹,懒懒迅速躲开,猛扑上罗阿婆,把人扑得连连倒退。它也不伤人,落地后只是冲着罗阿婆威胁的低吼。
唐寿冷声道:“罗阿婆,我家懒懒曾意外受伤,我请了村中郎中开的外伤药,还有我家自己的一些外伤药粉,前前后后一共花了我五两才治好。所以你下脚前,先想好了,你那一脚的药钱你能不能拿得起。”
罗阿婆睁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一条狗罢了,伤了就伤了,竟还给治病,治病还花了五两银子,这人治病才多少啊。但她倒不会怀疑唐寿说大话,因为唐寿提到了村里的郎中,既有郎中诊断,药钱是不能糊弄人的,一问便知。
紧紧护住怀里的小孙子,罗阿婆道:“它要伤人,我打它有什么不可以。”
“你说它伤人,我不见它咬了你还是你怀里的小孙子,只见你抬腿踢它,它才反抗的。是你先惹的狗,难道还指望别人家的狗老实的挨打,便是把村人都叫来,看有没有这么个道理。”
罗阿婆还想诡辩,唐寿却不愿意理她,轻轻拍拍狼狗的头,“懒懒,咱们回家。”
懒懒伏地冲着罗阿婆呲牙低声呜咽一阵,吓得罗阿婆害怕的叫出来,才满意地摇着尾巴跟在唐寿后面进了院子。
唐寿回身关门,突然门缝中伸出一只皱巴巴的手掌。
“那个,你不是答应我带我小孙子去看菜吗,菜还没看呢!”
唐寿差点没气乐了,懒懒蹭了蹭他的腿,唐寿低头看它,再抬头时,忽然绽开一个灿烂到极致的笑容。
“请进。”唐寿稍了一步,竟热情的邀请罗阿婆进屋。
罗阿婆反而不敢进去了,总觉得唐寿笑得有点诡谲。
“阿婆,阿婆,你快点抱我进去啊。”罗家小孙子催促着他阿婆,馋得口水都要流下了。
罗阿婆便也顾不得那么多,抱着小孙子来到罗家厨房。
厨房里并没人,熊壮山去给金锦程等人送饭,顺便叫熊家三人回来吃饭。
罗阿婆一看,果真四个菜都是荤菜,不仅如此,那做法根本都是她没见过的,看着就知道色香味俱全,令人胃口大开。
她小孙子一进来就猛地吸了一大口,然后不管不顾地就挣扎着伸手要去抓菜。罗阿婆不但不管,还顺势弯下腰。
唐寿知道所有熊孩子的尿性,早就防着呢,他眼疾手快,抢先一步盖住了菜盘子。
罗家小孙子没抓到肉,立刻不干了,哇哇大叫着,“我要吃,我要吃……”
罗阿婆连连哄着道:“好,阿婆这就给你买。”她指着她小孙子伸手抓没抓到的荤菜道:“就要这个,一盘多钱?”
唐寿看是左宗棠鸡,熊孩子别的不行,倒是知道哪个好吃。
他没马上回答罗阿婆的问题,反而对跟进来的狼狗道:“懒懒,我拿盘子盛菜,你看着,要是有人敢偷吃,你就把他的爪子咬下来,给你当下酒菜。没事,留条命在,你治病的银子就够赔偿他的了。我拿的出。”
懒懒像是听懂了般,竟直直立了起来,正好到罗阿婆胸前,它甚至不用跳起来,就能咬到孩子。
罗阿婆赶紧捂住小孙子的手脚,离狼狗远了些。
唐寿不管这些,低头拿了个盘子出来,一勺子下去满满都是鸡肉,看得罗家小孙子不禁吞了一大口口水。看他那个馋样,唐寿微微一笑,勺子一抖,满满一勺没了尖,罗家小孙子急得差点伸手抢,幸而被他阿婆抓得牢。这不算完,唐寿的手在罗家小孙子殷切的目光下,再一抖,一勺就剩了半勺。
半勺盛在盘子里就一层薄薄的底,别说一斤鸡肉,怕是二两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