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后,熊壮山在没喝过酒,熊家也再没出现过酒。可唐寿始终记得,他刚来时,熊壮山每日早起都会喝口酒才出去干活,喝到好酒时,凶神恶煞地脸都会和缓了,甚至大有无酒就不能吃饭的架势,可就因为那一次,熊壮山便全戒了,从此都不知道酒是什么了。
“夫郎,夫郎……”熊壮山唤了两声,才将唐寿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对上面前人的双眼,忽然就有种往事云烟的轻松感。他从小时候那次事件过后,就希望能有个属于自己的家,找个女朋友,相濡以沫,绝对会对她好,也期盼着她会心疼他。
现在有了熊壮山,除了他是个男人外,一切都超出唐寿想象的完美。
可是,男人又有什么关系。能为他无意中的一句话豁出性命的,能为了他放弃自己爱好,改变自己脾气的都是这个男人呀。
唐寿轻轻笑了起来,他该庆幸还有他陪在身边。
“二郎。”唐寿道:“其实你少喝一点酒,只要不喝醉,我是不害怕的,所以你不用为了我……”
熊壮山打断唐寿未尽的话,断然道:“和酒比起来,你才是我最重要的。”
望着一脸决然,满脸都写着这事没有第二种选择的熊壮山,唐寿心头既酸胀又幸福,不由偎进熊壮山怀里,轻声道:“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熊壮山将人抱住,稍一用力就将人抱起坐到自己大腿上,“夫郎,你是我的夫郎,这一切不都是应该的吗。”
“这是咱们的家,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明日我就叫人在门外写上,任何人不得在桃花源内饮酒。如此,可好”
唐寿趴在熊壮山怀里,那么地幸福,他说:“好。”
县令答应批地,唐寿就毫不客气选了几块地,钱也不着急给,反正县令答应了不要利息。
造纸厂因有官家在里面,选人上便是在整个玉林镇选的工人,杏花村人不敢有质疑的声音。但食品厂不同,完全是熊家自己的营生,便有个别村人活了心思,找到里正周河。
“那造纸厂咱们就不说了,是官家的营生,熊家就是代为经销,到底做不得住。可这食品厂可是他自己的,这回怎么也得可咱们村人了吧。”
周河眼皮都没撩他,淡淡道:“你也说了,那食品厂是人熊家自己的营生,用谁不用谁,谁管得到。”
村人张张嘴巴,辩白道:“那怎么能一样,都是一个村,有好事当然要先紧着自己村人!”
周河淡淡道:“那这话你就去和熊壮山说。我只是个里正,可管不到人生意上的事去。”
这话村人哪敢和熊壮山讲,虽然自从说了夫郎,熊壮山脾气好了些,可哪也从不是和他们这些村人。他敢肯定他要是敢提这要求,熊壮山就敢把他从他家墙头上扔出去。
唐寿早就料到有些村人肯定会有这种想法,不过他并不在意,扔在整个玉林镇上招工,只要是勤快人,就可以来他家食品厂做工。
一个厂子不能都是村里人,这里不利于管理,只要村人中有谁有什么不满意了,和其他人一撺掇,都是祸端。这有其他地方的工人混在其中,村人便不敢仗着同村的这层身份提些要求,一是别人不会和他一条心,二是这么好的活计,又稳定,他不干,别的工人还等着安排自己的亲戚进来呢。如此,可以少了许多麻烦。
熊家工厂建着,县令也开了城门接济荒民入镇。当天,几乎整个衙门里捕快和差役全部背着刀出了镇外。
“不许拥挤,不许喧哗,都给我老老实实的排队,胆敢有人寻滋生事,别说我这刀无眼。”捕快锋利的刀面一一闪过荒民的眼睛,这才将饿得蠢蠢欲动的荒民震住,老老实实的排队。
捕快们分散在荒民队伍四周,各个把刀□□震着他们,防止他们生事。衙门里早就有人将粥熬好了,高粱米粥的香气飘出,顿时引得几个当初在镇外就手脚不老实的荒民骚动起来。竟趁差役们一个没注意,直接窜上前去抢,吓得那个熬粥的婆子一阵尖叫。
闻声反应过来的捕快步上前,一脚就将人踹翻,大刀横在了他脖子上,狠戾地道:“我说的话你当放屁呢!”
那男人的家人忙跪在地上求饶。可这时候要是不杀一儆百,杀杀这些人恶气,怕日后他们再生别的事端。那差役硬是将男人和他的家人们全部逐出镇外,并告诉他们,这辈子禁止他们踏入玉林镇,否则今日这事便要和他们清算,治他们的罪。
如此一番严惩,剩下的荒民才老实下来,不敢在生出别的心思。
让他们喝过粥住在临时支起的帐篷里休息一宿后,男的开始修路,女的除了个别的做饭外,其余的给熊家缝制油茶面和方便面的包装袋。十个包装袋一文钱,当然这钱女工们是拿不到的,虽是衙门收了,但还是给荒民们做了粮食。而这点钱财,远远不及衙门给荒民们花得多。
为了激励荒民们的上进心,衙门里提出,只要这一家人都表现良好,就可以申请住在一起。这个奖励一出,登时就激励了许多荒民的干劲。
中午休息的时候,姜辰捅捅郑恒道:“你已经连续得了两朵小红花了吧,听说你娘子那边也是,只要今天再得一个,明天你就一家就能搬到一起住了。”
郑恒满脸掩藏不住的喜气,“今天的小红花我一定能得到,中午吃饭时碰到我娘子,她说她今天也一定能得到,明天我们一家就能搬进一个宿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