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顿接到刘思慕的电报后,感到事态严重,立即派黄维佑乘飞机赶到武汉。
黄维佑在汉口紧急约见了刘思慕。她告诉刘思慕:&ldo;那个交通员是陆海防的弟弟陆独步,大概是出事了。华尔顿要你们夫妇马上从武汉出走。&rdo;并给他们350元钱作旅费。
刘思慕夫妇立刻紧张行动起来。为了掩人耳目,两人决定分头离开武汉,到上海会合,然后再定行止。刘思慕以去广州探视重病的老父为由,向甘乃光请假,当晚出走,先到北平,又取道天津转赴上海。几天后,曾菀也托辞父病垂危,带着三个孩子乘长江轮赴上海。出发时,甘乃光为表示关心,派广东同事区伯雄照料上船,区为了免去行李检查,向码头宪警出示了有&ldo;行营&rdo;官衔的名片。不料这一下暴露了曾菀和刘思慕的身份。
长江轮刚到南京下关,曾菀便上岸打电话找张畏凡,托张打电话给上海黄维佑接船。她没料到此时特务已经在跟踪她了。
曾菀到了上海,黄维佑恰巧来晚一步,曾菀见没人来接,而东亚旅馆有人上船来接客,便想既然和思慕约定过到南京路东亚旅馆会面,不如就先坐东亚的车直接去旅馆。
等黄维佑后来赶到码头,从船员处获悉曾菀已去东亚,便先通知了陆海防,然后自己去东亚看曾。黄刚离开东亚,陆也来了。他问曾菀,刘思慕到哪里去了?曾不了解陆的为人,不敢多说,只说思慕先她离开武汉,现在还不知道他的行踪。陆因与华尔顿有约会,呆了一会儿就走了。这时特务已经跟踪到了旅馆,就住在曾的隔壁,误以为陆海防是刘思慕,将其逮捕。
不久,华尔顿也失踪了。黄维佑见势头不妙,立刻领着曾菀和三个孩子以及保姆,住到了法租界的沧州饭店。
两天后,刘思慕自津抵沪,下了火车就直奔东亚旅馆而来。当走到东亚门口时,看见有特务守候,便知道大事不好,匆匆离开旅馆,就在《申报》老朋友吴景崧的家里借住了一夜。次日给黄维佑打电话,才到沧州饭店和家人会合。
黄把华尔顿失踪的消息告诉了刘思慕夫妇,大家都认为上海已留不得。刘思慕全家便在留德时的同学程其英家中躲蔽起来,准备伺机离开上海。程其英因与王陵基的姨太太关系很好,便打着这个四川大军阀的旗号,巧妙地掩护了刘思慕一家。而因为这些特殊关系,特务们虽然一度发现了刘思慕等人的行踪,最终还是让他们成功逃脱了。
几天后,刘思慕一家来到苏州,躲在另一位朋友陈正飞家中。随着风声越来越紧,国际情报组织的大部分人员都失去了消息。于是,刘思慕决定到太原投奔留德同学杜任之,让他帮助寻找中共党组织,让曾菀和孩子暂留苏州陈家等候消息。又经过许多曲折,最后刘思慕夫妇在山东泰安会合,在冯玉祥将军的掩护下脱险。
刘思慕,脱险后去了日本。1937年回国。曾先后在上海、武汉、云南从事抗日宣传工作。后转赴香港,1946年加入中国民主同盟。1957年参加中国共产党,解放后任中国世界史研究所所长。1985年2月21日病逝。
川合定吉的使命
1935年1月,东北。
呜‐‐!平沈线上一列客车在行驶。
车厢软卧中坐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他西服革履,气宇轩昂,默默地注视着窗外飞逝的景色。
&ldo;笃笃!&rdo;外边传来粗暴的敲门声。年轻人把门打开,两个气势汹汹的日本宪兵闯了进来,命令他拿出证件。
年轻人看了他们一眼,傲慢地掏出证件。待日本宪兵看后,其中一个恭敬地说:&ldo;原来是特务机关的人,打扰了。&rdo;两名宪兵急忙走出去,将门轻轻关上。
此人是日本人,名叫川合定吉,东京帝国大学毕业生,曾在《上海新闻周报》作过记者。1929年由佐尔格发展加入共产国际远东情报组织。1930年通过日本外务省北京特使的翻译副岛隆规,认识了关东军参谋部参谋长阪垣大佐。坂垣对川合的学识特别赏识,拉他加入了日本特务机关。到1935年,川合定吉已是哈尔滨特务机关的一名少佐课长。五年间,他通过他的联络员、现任奉天宪兵队翻译的副岛隆规,共偷运、复制了370多份秘密文件,由中共北平特科转到共产国际远东情报组织。
佐尔格称赞他是&ldo;英勇的情报战士&rdo;。华尔顿把他誉为&ldo;我们最忠诚的朋友&rdo;。
此次,川合定吉准备赶往北平,会见华尔顿派来的情报员。
到达北平后,为避人耳目,他仍旧用《上海新闻周报》记者的身份登记住宿。
中午,他的中国联络员杨青林如约来到他下榻的六国饭店。
杨青林,天津高等法院书记官,中共北平特科成员。长期潜伏敌穴,多次营救被捕的地下党员,并广泛搜集敌人的各方面情报,是位机智勇敢的情报战士。1931年,奉党组织的指示,肩负起共产国际秘密联络员的使命。
川合定吉见到杨青林后非常高兴,两人在东交民巷找了一间咖啡厅坐下来。
&ldo;华尔顿同志有什么指示吗?&rdo;川合定吉问道。
&ldo;有。&rdo;杨青林四下看了看,低声说:&ldo;他让你密切注意苏联边境上的日本关东军的动向。有迹象表明,他们要发动对苏进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