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铭川被人拖上岸来,脸白的跟纸一般,趴在地上,喘着气,不时有气无力地咳嗽两声,从口里鼻子里都喷出水来。
等他缓过些气来,趴在一旁,又是一阵呕吐,将肚子里肺里的水都呕了出来,这脑子才稍稍地清醒了两分。
这时,才听得旁边都是妇人的哭喊声。
“宝仔,宝仔,你醒醒,你醒醒啊。。。。。。”
“我的乖孙啊,你醒啊,你看看你公公啊。。。。。。”
彭铭川费力地爬起身来,摇摇晃晃地挤进人群,只见一个孩子,脸色惨白,毫无声息地躺在一个老人怀里,老人一边哭,一边掐着孩子的人中,却是丝毫没有反应。
彭铭川喘了口气,把人群推开,“都让开,都让开点,给孩子留点空间,流通空气。我来,咳咳。。。让我来。”
“小彭,你休息一下。”旁边的钱大奎担心地看着彭铭川,他刚可是看着彭铭川差点自己搭进去了,要不是乡民们赶来的及时,把他拉上来,估摸他现在也和那孩子一样了。
“钱书记,我有救人的经验和办法,让我来试试。。。咳咳咳。。。”彭铭川一边咳嗽着,一边大声地道。
看着彭铭川那坚持的模样,钱大奎有些迟疑,但不知道是因为是彭铭川把孩子们救了上来的,仰或是,死马当活马医,也或者是,对彭铭川莫名的信任,钱大奎终于大声道:“来,把孩子给小彭,他是大学生,他有经验。”
终于在钱大奎的指挥和命令下,孩子终究还是到了彭铭川手里。
常年住在河边的老人们,多数还是知道一些救治溺水的土法子的,孩子肚子里肺里的水,基本上都被排出来了,只不过孩子被淹的有些久,还是没能醒过来。
心肺复苏这样的急救技术,这个年代除了在一些正规的医院被严格的使用之外,寻常人会的还是比较少的。
彭铭川手法娴熟地对孩子进行了抢救。
旁边围观的人们,看着彭铭川那古怪但又似乎非常专业的手法,仿佛多了一些信心,就连孩子的母亲这时也停止了哭泣,一脸希冀地看着彭铭川的动作。
只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躺在地上的孩子,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渐渐的人们又开始摇头叹息,孩子的母亲那哭泣声又渐渐地清晰了起来。
但彭铭川没有放弃,他知道的,他救人还算及时,这孩子也就淹了那么两三分钟就被他拉上来了,应该还是有希望的。
坚定的继续坐着胸外按压和人工呼吸,就在旁边钱大奎都有些迟疑,考虑是不是让彭铭川算了的时候,突然有人惊呼道:“动了,手好像动了。”
众人精神一振,都又围了过来,果然的,随着彭铭川的按压,孩子的手指似乎又动了一下。
“好像真的动了。。。”
“我也看到了。。。。。。”
孩子的母亲和爷爷,更是瞪圆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孩子的手,只见得孩子的手指又轻轻地弯了一下。
“动了,动了,真的动作了。”两人欢呼了起来。
在人们的欢呼声中,孩子的眼睛慢慢的睁了开来,带着一些迷惘看了看四周,终于叫了一声:“妈妈。。。”
“宝仔,我的宝仔。。。你回来了,回来了。”妇人从彭铭川手里接过孩子,将孩子紧紧地搂在怀里,满是泪水的脸上充斥着欢喜至极的笑容。
“彭领导,钱书记,谢谢,谢谢。。。”陈支书那黝黑的脸庞上,满是庆幸和欢喜,拉着彭铭川的不住的致谢。
鸭头村的村民,基本山都沾亲带故,刚被救上来的四个孩子,其中一个是他外孙,另一个被彭铭川接手抢救过来的是他侄孙。
“不用客气的,应该的,应该的,咳咳。。。”彭铭川连连地摆手道。
“是啊,我们都是乡里的干部,这些本就是我们该做的。”钱大奎在一旁满脸的笑容,然后看了看手表,“不早了,我们该回乡里了。”
“就回去做什么,您和彭领导救了我们的孩子,哪能这样就走了。”旁边刚回村的村主任,在一旁道。
“就是就是,一定要留下来至少吃顿饭。”陈支书也是道。
“真的,我们今天还有会要开,这乡里都等着呢。再说这孩子们还刚救回来,莫折腾,安心让他们休息,我们真的要走。”
一番的推托之后,最后还是被钱大奎以乡里还有重要会议要开,三人才坐上了车,离开了鸭头村。
车上,几人经过了这么一场事,都有些疲惫,直到到了乡政府也已经五点多了下班了,钱大奎才拍了拍彭铭川的肩膀:“小彭,很不错,要是今天那些孩子真出了事,我这个书记只怕是要内疚一辈子的。今天辛苦了,早些休息。”
说完,钱大奎才缓步地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去。
既然已经下班了,彭铭川便也直接回了宿舍,打水洗澡去了。
而这个时候,跟张县长汇报完工作后在县里等了大半天的李跃行,也早早地候在了一家环境清幽的餐厅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