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出去的手就被他轻轻捏住,他轻轻磨砂着那只手,就如同他曾经化身蒙面人对她做的那般:“你这动作,倒让本王想起一个人来……”
夜重黎的脑海里不自觉地想起那一夜,她悬在山侧打出去的那一巴掌。
“放开我,是个男人,就堂堂正正和我打一架,少他妈阴阳怪气的。”
夜重黎另一只手摸到了桌上的茶壶,不顾滚烫的茶水,扬手就要补刀。
刚扬起的手就被他一把捏在虎口上,茶壶瞬间滚落在地,就这么出师未捷身先死。
两只手被他转用一只手握住:“娘子,你真可爱,你要怎么打,我们去床上打,如何?”
另一只手又将她圈在了怀中。
这个姿势,惨不忍睹。
夜重黎身子抖了抖,眉头皱着,两只手奋力挣扎:“松开。”
这一刻,她竟有些怂了。
这个人此刻,就像一只狼,随时都能扑上来咬断她的喉咙。
她恨不得杀他后快,可偏偏她现在手无缚鸡之力,谁都能将她揉圆搓扁,这种仇人就在眼前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的无力感,真的是一种折磨。
“好啊,如你所愿。”
姬玄澈不知在想什么,忽然答应了她,松开五指,整个人后退了一步。
夜重黎得了自由,有点搞不懂对方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她跳下桌子,盯着姬玄澈脸上令人毛骨悚然的笑,一步步后退着,伸手摸向自己冠后的钗子。
仅凭这只钗子,她心知伤不到他,可拿来了结自己的性命,应该易如反掌。
洞房花烛意味着什么,若是自己和这个人同房,那将是自己这辈子都忘不掉的噩梦。
她不要再落在他的手里,大不了再死一次。
看着他好整以暇地站着,她的背贴到了门上,伸手去拉开门,却怎么也拉不开,门外似乎上锁了。
“怎么,就这么想逃?”
他开始动了,一步一步朝着她走来,每一步,都是踩着她呼吸的点来的。
“别过来。”
她手持金钗,直指在自己的颈上。
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只是这笑不达眼底,似乎根本不在乎她的威胁,依旧一步一步逼近。
夜重黎手上的金钗划破了皮,流出一点殷红的血迹来。
“娘子真是好骨气,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吗?”
夜重黎闭上眼,苦笑一声,握紧金钗,猛地向下按去。
她的手被扣住了,扣得极紧,那金钗一寸也进不得。
她睁开眼,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但她还是压低了声音——
“你挡得住这一次,也挡不住第二次。”
“本王为何要挡?”
他高大的身影就站在她面前,捏起她的下巴,低头轻描淡写地啄了一口,一触即离。
姬玄澈面无表情,抬手扣在她的脑后,轻轻一动,那满头的金冠步摇尽数自她头上落下,落在地上,金冠上的珠宝散落一地,失去光泽,一如她落入谷底的心。
长发散落,头上的束缚没了,可她却反而有些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