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祭司爱看这种调调的,夜重黎敛眸沉思了片刻。
磨了砚,一边挠着头,懒洋洋地没有坐姿地抓着小头细尖的毛笔,在白纸上,粗一笔,细一笔地写下一个书名——《破烂仙人和绝境鬼王二三事》。
这书是她最爱的一本小说,是一对男人的之间的神仙爱情。
可惜她那一手惨不忍睹的字,钢笔这种硬尖的,她都把握不住,这种软趴趴的毛笔,写出来的字能认出来就已经是她尽力了。
一边默写,一边美滋滋的幻想,她要把灼莲掰弯,变成一个腐-女。
月上三竿,她一头扎进了自己默写的小说里,呼呼大睡……
天光大亮,她睁开迷茫的眸子,脸上好像沾着什么,挠着脸扒拉下自己手里的宣纸,上面的几个字都糊了,白衣服上也蹭的到处都是墨迹……
她的对面,正坐着一个人,好整以暇地翻着她昨晚写的小说情节。
待看清那个紫衣人,夜重黎猛地一愣,本来就姿势不对,手肘没撑住,她整个人都流进了桌子下,顺手打翻了砚台,浇得她半个肩头都是半干的墨水。
可她缩进桌底迟迟没敢出来,手都在抖。
她不是又在做梦吧……
姬玄澈!
竟然是他!
他怎么大清早的就出现在了大祭司的书房……
看到他就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那个噩梦,小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
淡定……
淡定……自己易了容,他认不出来的,还有,还有那只是个梦,梦都是假的……
“姑娘,你没事吧。”
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贯穿着她的耳膜。
夜重黎僵硬地转过头去,姬玄澈正弯腰伸手,一副想要拉她起来的样子。
夜重黎从桌子另一头钻出来,咽了口唾沫,手脚发软,干咳一声,换了个音色,厉声斥责道:“你是何人,为何不打招呼就随意看别人的东西?”
他什么时候来的,看他翻看到的情节,应该来了有一阵儿了。
姬玄澈站起身,声音有丝薄凉,没有高低起伏:“你又是何人,怎么出现在大祭司的书房?”
夜重黎见他看陌生人的眼神,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我是……是我先问你的,你这人好生无礼!”
“呵……”姬玄澈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女子脸上到处晕染的墨迹,没忍住,懒懒一笑。
“笑什么笑。”夜重黎从桌子上迅速卷起自己默写的小说稿子,白了眼前的人一眼:“你还没说你是谁?”
姬玄澈坐在了原本她坐着的位置,手臂放在椅子扶手上,翘着二郎腿,气场瞬间两米八:“在下姓玄名澈,是来帮大祭司布置府邸的,姑娘呢?”
夜重黎敛眸,忽然想起昨日大祭司说的话,只是没想到姬玄澈来的这么早,简直猝不及防:“我,我叫鲤鱼,是大祭司的侍女。你布置府邸不去别处,怎么先到书房来了?”
她的语气,俨然把他当成了来干活的,故意端起架子来。
颇有些狐假虎威内味儿!
姬玄澈审视着她:“你撒谎,大祭司说她府邸的侍女明明叫池鱼。”
大祭司和姬玄澈已经碰过面了?
夜重黎背后瞬间浸出一层冷汗:“不管是鲤鱼还是池鱼,不都是鱼?我想叫什么名字就叫什么名字,关卿何事?”
“你这丫头倒是伶牙利嘴的,大祭司之前说在下的字‘故渊’和姑娘的‘池鱼’挺搭,还想将你许配于在下呢。你这么凶,在下还真有点怕呢。”
夜重黎这才反应过来这人是故意的,但是他一个有妇之夫成了亲也不收敛一点,还真是让人恶心,往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