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驶了三四个小时之后,车子进入了一个僻静的乡村。
这里人烟稀少,绿树成荫,野花成片,以山为背景,伴着小溪流,经过一处地方的时候,还看到了一个村民用竹子赶着一群天鹅下水。
碗碗探出了车窗,大大地深呼吸了一口大自然的空气,然后伸了个懒腰,眯着笑眼看着那群天鹅游水扑腾着翅膀。
车子在碗碗的指示下,终于缓缓地停在了一所砖头屋前。
也许是这个乡下很少会出现四轮的车,车子才刚停下,立即就围上来了 几个穿着小补丁衣服的小孩子,他们手上还拿着玩弄的泥土捏成的小泥人,一双小手沾满了泥土,指甲缝里都是乌漆漆的。
他们眨着好奇的大眼睛,伸手去摸看起来特别炫酷的车子,手一碰,宝蓝色的帕加尼便被抹上了一层灰灰的泥巴。
碗碗跟银澈下车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小孩子们惊慌地想要擦去那层泥巴,结果用那满是泥巴的手,越擦越脏。
银澈默不作声,只是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放射出的光,让孩子们从心底里产生了一抹惧怕,他修长挺直的身材傲然挺立,在孩子们看来,就像一座小山,给了他们莫名的压迫感。
“你们这群捣蛋鬼,是不是又恶作剧了。”砖头屋里,一个虽然满头白发,精神状况却很好的老太太走了出来,她的头发挽成了一个圆圆的簪球,简单地用一根竹筷束拘着,手上还拿着滴水的蔬菜。
“姥姥。”见到来人,碗碗开心地跑了上去,抱住了她的手臂:“姥姥,我可想你了。”
“哎呀,碗碗呀。”老太太满是皱纹的脸上,一笑起来皱纹都挤在了一起,干瘪的手抚上了碗碗抱着她的手:“我都说不用来了,这路途这么远,多不方便呀,车费又贵。”
“可是今天是姥爷的祭日,所以就想回来看看,祭拜一下。”碗碗道出了来由。
“呵呵。”姥姥笑眯眯的眼睛里,只有慈祥温和的光:“不知不觉,老头子已经去世七年了,你都从一个小孩子变成一个姑娘了。”
想起小时候对自己很好的姥爷,碗碗心酸了一下,姥姥也就这样孤单地过了七年,他们有要求姥姥跟他们一起去城市里住,但姥姥说什么也不肯答应,执意地要留在这个充满着她跟姥爷回忆的乡下。
姥姥说,人老了,只求一份清静,城市那种地方她是住不惯的。这乡下虽然人烟稀少,但人情暖心,她只想在这里安乐地过完余生。
“对了,姥姥,我给你带了很多东西下来。”碗碗说完,站在一旁的银澈,便缓缓地打开了车后厢,提出了里面准备的大包小包的行李袋。
“这么多东西呀,哎哟,得花多少钱呀!”姥姥觉得心疼地看着那些东西。
“姥姥,这袋是爸给你准备过冬的棉衣,现在已经秋分了,你一定要穿暖一点,不要生病了!”碗碗从银澈的手上,接过了那袋子,对姥姥说着。
“怎么又买新衣服呀,姥姥去年的衣服都还好好的,还没有破呢…”姥姥心疼起了衣服的钱起来,孩子们在大城市赚钱不容易,她都是能省则省的。
“姥姥,我们把东西给你提进去。”说着,碗碗就把东西往砖头屋里带去,就怕姥姥等一下会不接受这些东西,她不是没有听过姥姥说把东西拿回去退钱的事。
当姥姥看到了银澈把最后的一袋东西放到屋里的桌子上时,她便连忙对碗碗说道:“碗碗呀,把柜子里的蜂蜜拿出来弄杯蜂蜜水给这个小哥喝吧,这年头当司机也不容易,载着你绕这大远的偏僻路,还给帮忙提东西进屋,不容易呀!!”
碗碗整理行李的手顿时就停了下来,转过头去果然就看见了银澈那阴沉沉的脸,他一个贵公子被说成了出租车小哥,任谁的自尊心都不会好受,何况他是那么傲慢的一个人。
“姥姥,他不是司机小哥,他是我…男朋友。”说完这句话,碗碗有些羞怯地低下了头。
“男…男朋友?”姥姥这时惊讶了起来,转过身凑近了银澈,眯着那双看不太清楚的眼睛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嘴里嘟嘟囔囔着:“这长得真好看呀,城市里的人都皮肤这么白吗?”
银澈被老太太瞅得不自在,开口说了一句:“我去把车停好”就出去了。
“好,好,年纪小小就有车了!”老太太啧啧称赞,这才看到了一直跟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几个小鬼头,她转过身,略显沙哑的声音说道:“狗娃,小四,妮子,你们几个小孩子怎么不去玩。”
脸上脏兮兮的几个小孩子眼睛骨碌碌地看着老太太身后的碗碗,然后嘴唇蠕动着:“碗碗姐姐,少殿哥哥为什么没有来。”
碗碗从口袋里拿出了准备好的糖果,慢慢走到他们的面前蹲下,分给了他们,然后才轻声说道:“少殿哥哥有事不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