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吗?”他突然回过头瞥了她一眼。
她虽然感觉到双臂寒嗖嗖的,但还是摇了摇头。
“其实每当我心里不痛快的时候,我都会到这山上来吹吹风,看一看这山上的景色,我的心情就会变得好很多。”
她缩了缩肩膀,她恋爱过的男人只有安子墨一个人,跟着他相识,相恋,结婚,离婚,居然发现他们在一起,有很多事情没有在一起做过。包括到山上来领略这景色。此时的她站在山顶上,身边的那个男人却不是她所爱的,对着这夜景也感到索然无味。
“最绝望的时候,我站在这里,真想跳下去。我觉得我的运气太不好了,我没有像安子墨那般好运气。人生的每一步都是我自己走出来的,我不想走歪路,也不想走错一步。可是我走得很辛苦,也很累。”他的声音在夜风中摇摆,听起来有不同寻常的伤感。
“你不要拿自己跟安子墨做比较。你们是两个人,你很出色,你用不着时时拿自己跟他比。”她极力委婉地说。
“我也不想跟他一块比较,可是你爱的人不是他吗?如果是我先认识你的话,你会不会选择我?”他那双诚挚的眼睛正灼灼地凝视着她。他为什么会选择霍静音,除了一时的寂寞与孤独之外,还有更重要的原因是,霍静音曾经是安子墨最疼爱的人。他想占有安子墨身边的人,也许那样的话,从小一直在暗中跟子墨较劲的自己,却从来没有赢过他,这样一来,心里就会舒服得多。
她不自禁地抽了口冷气,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假设性的问题,也许她没有跟安子墨相恋,那么也许她真的有可能会跟傅天宇在一起。但是现实就是现实,哪里来的这么多假设。他们回不去的过去,人生也没有这么多的如果。
“我知道你的答案了。”他的目光意味深长,原本眼睛里亮晶晶的东西也被挡住了一样。“我比不上他,我始终都比不上他。”
“天宇,你没有什么比不上他的。只是感情这种事很难说,对不起,你很好,在我的心里你比他好多了,但是我对你的那种感情,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爱情。我相信你会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她婉言地说道,风,凉阴阴地匝着人,一直沁入到肌肤的深层里去。
傅天宇在黑暗中笑了笑。
“走吧,我送你回去。”
两人上了车,他们之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横亘在中间一样。车子开到了她的新家,他没有下车,跟她打过招呼就走了。她的心里虚虚的,不着边际,空荡荡的。她会失去这个朋友吗?
她拖着行李箱走入了电梯里。她走到自己的家门前,走了进去,这是复式的单身公寓,买来的时候就已经是精装修了,她只是买了一些简单的家具而已,楼下是客厅与阳台,还有厨房,楼上是卧室,衣帽间与浴室,总共面积不超过四十平方。但是对于她一个人住,已是绰绰有余了。
折腾了一天,没有力气再整理自己的行李,胡乱地洗漱过后,就走到楼下,刚才在那家餐厅里,根本就没吃多少东西,她打算煮一包面。可是冰箱里空空如也,她才发现自己还没有去超市里采购过,想起刚才进来的时候,小区门口有一家24小时的便利店,于是换了一套比较休闲的衣服下楼去,拿了钱包走下楼去,看到一楼的大厅坐了一个古里古怪的老头,戴了一副拴着链子的老花眼镜,危坐正襟地坐在那里,当她走过去的时候,老头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掠了一遍。
“小姐。”
她刚刚才走到门口,回过身来,看到那老头正抬着头看她,她往自己的身后张望了一下,除了在叫她自己还有谁呢。
“你过来一下。”老头朝她招了招手。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老头的手下有一本破旧不堪的书,空白处密密麻麻地用圆珠笔写着不知什么字。
“你知道你有危险。”
“危险?”她的心被牵痛了一下,“什么危险?”
“有人盯着你已经很久了。”老头压低了声说道。
“谁?”她被这老头的话弄得心里发毛。
“是一个人,是一个命中注定要来伤害你的人,上辈子你欠了他的,所以这一辈子你要还他的债。”老头神神叨叨地说着,一面还用不怀好意的眼神偷偷地瞟她。
“这个人已经出现了吗?”不知为什么,她感到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慌。
“这个我不太清楚,你要小心为妙。”
那老头的表情看起来贼兮兮的,她将信将疑地离开了那里。那个人……不知为什么她想起那个戴着蜘蛛侠面具的男人。
从便利店买完东西,她匆匆地走进大楼里,那个古怪的老头正在听收音机,收音机里唱着民国时期的女明星的歌声。那歌声渗透到这夜里,更是令人听了碜得慌。她逃也似地离开了那里。
在电梯里,看着那一层层不断往上变化的数字,安静地她听到自己哄嗵哄嗵的心跳声。突然间悬在她头顶上的那盏灯用力地闪了几下就灭了。电梯里漆黑一片,一阵恐惧从她的脚底爬了出来,这黑漆漆的空间里令她想起了在恐怖片里见过的场景。她试着按了按那数字键,可是它们就像全体失灵了一般,连亮也不亮一下。她又试着扒门,但是那严合密缝的门又怎么能让她一个弱女子扒开呢。
无助的,惶恐的感觉将她包围了,仅存的一丝理智使她想到了自己的手机,可是刚刚才把手机从挎包里取出来,却噗通一声音掉在地上,她蹲下身,又去找那部手机,可是越是着急越是什么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