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从来没有跟你谈过我前女友的事吧。”
她抿了抿小巧的唇角:“说吧,我很想知道你的过去。”
“我的前女朋友,可惜她已经去世了。”他小心翼翼地说道。霍静言的事也是他的心灵死角。
“我能不能冒昧地问一下,她是怎么去世的?生病?意外?”蓁蓁坐在梳妆台前,薄施淡妆的她显得清丽可人。
他睨视着她,却不知从何说起。
“她不是生病,也可以说是意外吧。总之一言难尽。”他觉得喉咙干涩,干涩地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与霍静言交往了三年,除了第一年陷入热恋之后,后两年一直在吵架,冷战中度过的。而第三年霍静言觉得可以结婚了,他想了下也点头答应了。这三年来有谁会相信,他们居然没有发生过关系。不是他不想,而是霍静言一次又一次地婉拒,搞到最后他也失去了兴趣。他们的感情关系在后两年中跌至冰点,一个星期两个星期不联系是常有的事。而他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学业里,业余之间还跑去兼职,所以对于这份关系的维持也习以为常了。
也许可以这么说,这后两年与霍静言交往中,他与霍静音的联系反而比较多。霍静音比静言小五岁,认识她的时候,可以说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小丫头。
“好吧,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你的。”她腾地站起身来,转过头看到他的眼里有着难言的痛楚。她柔软温适的手盖在他的手背上,“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因为她是静言的妹妹,在这里没有一个亲人,所以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帮她一把。你会介意吗?”安子墨光亮深邃的眼眸注视着她。
她微笑着摇了摇头:“我明白。”
从蓁蓁家中走出来,他步行至别墅准备洗浴更衣,在二楼遇到了安子影。
“大哥,你是不是一夜没有回来?”
他闪亮的眼睛攸得变得幽暗了:“小丫头,你是不是一天到晚在监视我。”
安子影穿着一件睡裙,打了一个呵欠,手捂住嘴巴说道:“昨天晚上妈问起你来的时候,我替你打马虎眼了,说你公司有很多事做,要做通宵,到时妈问起你的时候,你可不能说漏嘴啊。”
他怔了一怔,随即笑着拍了下她的头:“真看不出你这么卫护大哥!”
话音刚落从三楼的楼梯口传来仓促而又急速的脚步声,傅嘉慕的脸色就跟她身后的墙壁一样,白得骇人:“子墨,子影,不好了。”
安子墨第一次看到他的母亲如此惊惶失措的表情。
傅嘉慕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到他们两兄妹的面前,脸色惨白:“你们的父亲……出事了。”
两兄妹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地回答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刚刚从医院接到电话,说是你们的父亲出车祸进了医院……”傅嘉慕紧紧地抓着安子墨的手。
“车祸?爸爸不是旅游还没有回来吗?怎么会在医院?”安子影闪动着眼帘,莫名其妙地望着自己的母亲。
“我不知道……现在先别管这么多了,去医院,我们马上去医院!”傅嘉慕眼睛黯然,嘴唇干裂。子影的话刺激到了她的神经。她的丈夫先是说去旅游一个月,接着又延长到了两个月,而到现在已经三个月过去了,竟然会得到这样一个消息。
其实傅嘉慕跟安雨泽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了,从安雨泽三十年前第一次出轨开始,那时她刚刚还怀着安子墨。可是他毕竟是自己的丈夫,安雨泽一向是安家的顶梁柱,如今……她不敢想下去,当着孩子们的面,她不能流泪,返身匆匆地上楼,拿了件外套跟手袋,又走到一楼,安子墨两兄妹已经等在那里了。
“走!”傅嘉慕三步两脚地往外走。
三个人上了车,安子墨跟她坐在一起。车内的气氛骤然地升高了,三个人心事重重地来到了医院。
在医院里,安子墨居然见到了安雨泽的情人。
那个女人一听到脚步声,从安雨泽的床头抬起头来,她的五官长得很端正,只是那眼角泛起的淡淡的皱纹,以及鼻梁上那细小的褶子已经看出她并不十分年轻了,不过也就三十五六岁的样子。
“雨泽!”
傅嘉慕望着全身插满管子的丈夫,眼眶泛红,掩住了嘴。
这真的是自己厮守了三十年的丈夫吗?为什么看上去就像个垂危的老人,头发花白,浑身上下插着管子,靠着呼吸机维持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你是谁啊?”安子影发现了那个女人。
“我……我……”那女人低下头,用无比眷恋的目光睄了睄仍在昏迷中的安雨泽。她猝地抓起小挎包,略有点狼狈地说了一句,“我先走了!”
“你为什么不说你是谁?”安子影愤然地看着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的年纪明显比她的父亲小那么多,衣着打扮也十分地典雅体面。如果说她是父亲的朋友,说什么子影也不会相信。
“子影。”安子墨看着那女人无地自容的样子,也猜到了几分。“先问问爸爸的情况要紧。”
“他发生车祸的时候,是不是你在场?”傅嘉慕忽然怨怼地迸出一句。她很清楚自己丈夫喜欢的女人的类型。这个女人眼中含泪,脸上的表情惹人怜爱。她只是觉得对自己是一种讽刺,忍不住想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