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的话你不信?”他严肃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笑容。他一直把霍静音当作小妹妹,加上静言的去世,所以又对她的宠爱加深了一层。而正是由于自己的这种纵容,才导致她的任性。
“子墨哥,姐姐才去世半年,你就结婚了,所以我才怀疑嘛。”
一听到她提起静言,那正是他的软肋所在,那僵硬苍白的脸上才有了表情。
可是接下去的话却令他不得不激动了起来。
“你放心吧,那个女人把所有的话都跟我说了。她说只要你同意,她马上就跟你离婚。既然你们在一起这么痛苦,不如爽快地分手,给自己一个新的生活吧。”霍静音加深了嘴角的笑意,她以为自己帮了安子墨一个大忙。
他整个人就像被一把利剑给穿透了,不能置信地看着她。她在说什么?她跑到蓁蓁的地方到底说了些什么。离婚,他为什么要离婚。他所有的计划,所有的部署都没有展开。不行,他不能让这个女人破坏了他的婚姻。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的事情轮得到你来插手吗?谁让你跑到她面前说那么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告诉你,即使我没有结婚,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他真的是要疯了。一瞬间他感觉到心里布满了阴霾。他很想知道此时此刻蓁蓁在干什么。
霍静音怫然地变色道,为了一个女人,他从未如此气急败坏地骂过自己,即使以前他跟姐姐在一起的时候,即使她做错了事,他也从未责备过她半句。
她脸上的血色消失殆尽,一点表情也没有,嘴唇颠动了一会儿,说不出一个字,而眼眶骤然地发热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看到她受了伤的模样,他不忍心再说下去,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就要往外走。
“姐姐在世的时候,她是最疼我的人,姐姐死了,连你的心都跟着她一起消失了吗?”她的声音凄苦而又悲伤,大滴大滴的泪水从她的脸颊上滑落下来。
他不得不停下已经踏出去的脚步。霍静音总能搬出静言来触动他心灵的死角,只要一听到静言的名字,他的脑海里就浮光掠影般地回想起她惨死的情景,她的身子轻盈地就像羽毛,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重重地落在了地上,后脑勺磕出了血……只要一回想起,他的额角就隐隐地酸痛。
攸忽间霍静音跑了出去,他眼明手快地抓住她:“你去哪里?”
“我想,我一个人活在世上有什么意思,姐姐也去世了,我还不如跟她一块去呢。”她带泪的眼睛阴郁地望着他,声音就像哽着一个硬块。
“傻丫头,大哥会一直陪着你。”他那怜惜又愧疚的情绪就彻底地占据了他的整个心灵,轻轻地揽住了泪流满面的她。
从咖啡厅跟霍静音见过面回来之后,她回到家,一想起静音的话,她打开了电脑,没一会儿功夫就从网上下载一份分居协议书。两人没有什么财产好分割的,她在左下角落款处签上自己的名字,放在卧室里最显眼的地方,如果他同意,随时随地两人可以分开。可是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安子墨始终没有回来。
难道霍静音没有跟他说吗?还是他根本就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不过这后一点是毋须置疑的,从结婚开始他就漠视她的存在了,几天或者几个星期不回来是常有的事。
偌大的别墅里有两层楼,房间大大小小总有七八个,百无聊赖的时候,她偶尔一间又一间地开启门进去,有书房,有客房,衣帽间,每一间都有它自己的功能。而这一天她却发现还有一间杂物房。
这是她第一次走进去,以往她总是开门,站在门口瞧一会儿就关上门了。但是这间杂物房却不一样,里面堆了一些东西,是属于女人的东西。
她走进去的时候,这间杂物房总有二十平方米左右,里面的东西绝大多数是属于女人的。她在一堆的杂物里也找到几幅被牛皮纸覆盖起来的相框,边角都已经磨损了,她小心翼翼地撕开来看到一双女人的眼睛,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想起来了,这个女人的眼睛跟霍静音长得极为相似。好奇心驱使着她继续看下去,当撕到嘴巴的时候,女人的样子就完全清晰地显露了出来。
相框里的女人不是霍静音,虽然两个人长得很像,却不是她。
她的脑海里掠过一个名字,霍静言。对,应该是静言。
除了这幅相片之外,她还打开了其余的几幅相框,有些是照片,有些是画像。相片里的女人有姣好的面容与玲珑的身段,气质典雅。她丢开这些相框,又在那堆杂物里找到了一本墨绿色封面的硬壳本子,翻开来看到有几页已经被撕掉了。翻了一下,里面只写了我恨你这种话。
从霍静言的遗物来看,蓁蓁可以断定她是一个具有浪漫,情感丰富又细腻的人,可惜红颜薄命。
“你在这里干什么?”突然间一个尖锐而又严厉的声音从她的背后传了进来。
没等她回过神,已经被人揪起了领子提了起来。她的眼前出现了安子墨的脸。
他的神情是抑郁不快的,而且带着淡淡的怒气。
“出去!”他连推带拽地将她赶出了这间杂物房。
她站在门口,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脚跟,迎面就对上了他愤怒的眼眸。
“谁让你去这间房的?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进去!”他指着身后紧闭的大门说道。
她挺了挺脖子,咬紧了嘴唇。他总是这样,要来就来,要走就走。她狠狠地瞅了他一眼,就径自地往卧室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