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顾父顾母穿着睡衣,吃惊的下楼来。
顾小亮并不知晓内情,所以对深深的话一知半解。
“是那位抚养深深长大的先生吗?”
洪兆熙回身低头,对顾小亮点头。
狭窄的楼梯光线昏暗,衬得深深脸庞模糊不清,她急于想做什么,以至于两条修绘的柔顺的眉毛纠缠在一起蠹。
“现在还有航班吗?如果不行,就帮我定明天最早的航班。”
她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心急如焚,一只手倏尔攀住楼梯扶手髹。
“可以吗?可以吗?先让我回国行吗?到底行不行?我对这里一点儿也不熟悉,你至少得帮我订票呀!”
洪兆熙个头高,站在楼体扶手外,也还是与踩在楼梯上的深深平视:“深深,以后我们就在旧金山定居了,过几天,哥也会回来,你就不要再想江城那边的人了。”
她顿了顿。
“你不会不让我回去吧?”
“这是哥的意思。”
“怎么可以这样……”深深的指甲死死抠住木质楼梯的扶手:“怎么可以这样……”
深深情绪这样激动,根本不适合再聊下去,顾小亮就握住洪兆熙的手:“别刺激她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他太霸道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啊……”
原先真的信任他,他说带她来旧金山见他的女朋友,她就信以为真……
“你们居然算计我……最起码,一码事归一码事吧……等着……你们都给我等着!”
一转身,撞见顾父顾母,脚步顿了顿,心窝处却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两位长辈木然的看着深深,也不知道能劝说什么,她就绕过他们,急吼吼的冲上了二楼。
至于深深的私事,洪兆熙没有提过,顾小亮不知道,顾父顾母更不知道,她究竟为谁如此激动,为谁拼命的想要回家,这些都不知道。
“深深的事,我明天再告诉你,现在你回房去睡觉。”
顾小亮只好点点头。
她的房间在楼下,因为要顾虑她的身体状况。
刚操作控制器,将轮椅转了个方向,楼上又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
洪兆熙从顾小亮身边路过,径直上楼,走到一半的时候,碰上了提着包下楼的深深。
看她穿戴整齐,拎着包,还从房里拿了一把雨伞,洪兆熙愕然:“你这是做什么!?”
“我回家。”
看她急吼吼的往楼下冲,洪兆熙直接攥住她腕子:“已经深夜了,没有航班,外面还在下雨。”
“你不要再跟我说这些没用的了,我说了,任何事情,都先等我回去再说,他在医院你明白吗?”
深深挥手,试图甩掉他,没成想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自己腕子仍箍着一只遒劲的大手。
“你放开我。”
“我是你哥,是你的亲人。”
两人在楼梯间僵持,深深无论怎样都扯不掉洪兆熙的手,于是哭起来,句句都是要回家。
洪兆熙的脾气还算温和:“你要是在哥面前这样闹,他肯定要发火,所以你听话,至少现在别闹。”
顾小亮控制着手柄,将轮椅移动到楼梯正下方。
“深深,你哥说的对,现在已经没有航班了,就算你去了机场,也回不了国,所以今晚就先休息吧,明天我们在商量商量。”
“可是洪兆南不打算让我回家了。”深深站在楼梯中段,激动的冲着楼梯口的顾小亮哭诉:“他不给我回去了怎么办……”
顾小亮说:“你别急,如果是兆南的意思,那等兆南回来,我找他谈谈,他很听我的话,兴许情况没有那么坏呢。”
深深不禁一顿。
虽然脸上挂着泪,披头散发,但也想到了微妙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