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铭嫉恶如仇,而徐翼喜欢去揣测每个人的心理,分析犯罪背后的深层原因。
徐翼说:“暴力是惩治罪恶的一种手段,但也是犯罪滋生的源头。正是因为以暴制暴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法律才会诞生。”
他的本意是想劝晟铭停止对罪犯的那些暴力行为。可晟铭却说:“你们研究生满嘴理论,还是太缺乏经验,不知道人性的弱点。犯罪团体中等级比体制内都要森严,因为更好管控。对付这种人,你和声细语屁用没有。”
徐翼叹道:“即便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犯,也保留有最基本的人格尊严。我们作为走在边缘的人物,应该更加注意这一点,不应该在执法时带有个人立场。”
晟铭侧过头,藏住了眼神里翻滚的情绪。不仅没有给徐翼看见,甚至没有给镜头看见。良久,他唉声叹气:“知道了知道了,他妈的比陆局还能念,我下次注意。”
但徐翼知道,晟铭并不会就此改变。
对完这场戏后,邹彦生还有点出不来,在原地坐着缓了好一会儿。
滑宇给他递水,邹彦生接过来,好像好了很多,神情也开朗了。
“林琼呢?”他拧开瓶盖问。
一般一场戏拍完,旁观的林琼都会第一时间上来,两个人交流感想。如果林琼不在,那八成又是被许青河或者李萃给薅走了。
李萃还在现场做指导,那就是许青河。
“好像许编剧找他有事。”滑宇往后看了看,“他们编剧之间聊天好像挺多的。”
邹彦生微微勾唇:“是啊。”
他捂着额头,闷哼一声,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对身旁的助理说:“我好像有点太入戏了,还不能拍下一场,帮我去和李导和林编剧说一声。”
助理忙不迭应好,不过走之前还是先给他递了一块事先准备的热毛巾,让他拿着敷额头。
围观中的滑宇不明觉厉。
他分明觉得刚才的邹彦生已经恢复正常了。
这招还是管用的,林琼很快就回来,问邹彦生的状况如何。
邹彦生立刻神清气爽,表示可以继续拍摄。
滑宇:“………”
跟在后面过来的许青河更是无语,寻思邹彦生这人是个巨婴吧,没了林琼连戏都拍不了了?
“咳,”李萃专门路过他身后,提醒道,“还看不出来吗?别坏人家好事。”
许青河:“……”
他倒是想坏,可惜他也不想丢饭票。
办公室的内场戏拍完,邹彦生回车里补妆,林琼在他旁边喝水。邹彦生这才表达了些许不满:“晟铭的结局不是已经和他定好了吗?怎么还三番四次来找你。”
林琼:“倒也不算,至少今天是我先找的他。”
邹彦生不顾化妆师阻拦,回头看他。
“是我先和李导商量了一下那场戏,那天不是要趁放假在美院提前拍吗?我觉得安排一个情节,把分场稿改成……”
他俯身过去和邹彦生说完了这场戏的计划。邹彦生说:“这样好是好,就是不必去找他单独说。”
“你怎么比我还讨厌许青河啊?”林琼问。
“为什么讨厌他,你就一点也不清楚吗?”
邹彦生忽然发问,吓了林琼一跳。
“啥,啥啊。”林琼一下语塞,心跳得飞快,想说点什么,搜遍脑海却找不出一句像样的话。
邹彦生安静地看了他几秒,然后回过头继续配合化妆师,合上那双漂亮的眼:“我永远会比你更讨厌他一点。”
林琼的心跳速度比起刚才来更快了,人也更加木讷:“……哦。”
这话刚说完没多久,晚餐休息时间快要结束时,邹彦生去洗手间碰上了同样在上厕所的许青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