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彤,快跑!”
嘶哑的男人大喊,所有的孩子宛如跑道上的选手听到了起跑令,卯足了力气向门外冲去。
《魔王》的变奏升调,紧张急促的旋律中,孩子们奔向了自由的门扉。
恶人们自然要去阻拦,却被一个高大的身形横撞过来,冲得四分五裂、人仰马翻。
刘二最先反应过来,大喊了一声“易开春,艹你妈的”。
他顾不上那些逃跑的小孩了,一想到是这小子坏了好事,就怒从中来,费了吃奶的力气去揍人。可惜黑灯瞎火也不知道是谁在打谁,一片混战。
一直盯梢的便衣们抓紧时机鱼贯而入,下就把在场所有人制服。
易开春的头被砸出了血,两手后剪,气喘吁吁地跪在地上。西南边陲闷热不堪,他只穿了件薄透的灰色背心。它遮挡不住什么,湿哒哒地粘着肌肤。假如此时有一盏明灯,就能暴露出他身上大大小小的淤痕。
一个便衣拄着手电筒,看他想起身,走过来猛地把他的头按在地上,低声骂了几句。
刘二也在骂他,用方言,骂得极为难听。
易开春的脸贴着满是灰尘的地面,脑袋里嗡嗡的,身上没有一处不痛。他咧开了嘴角,像是想哭,又像是要笑。
四周诡异地安静下来。
他清楚地知道,那并不是没有声音,只是他短暂地失去了听觉。
事到如今,该说点什么好呢?
至少这些孩子们得救了。
故事的最后,自然是依法量刑。刽子手们将会得到应有的惩罚,而易开春,他参与过好几桩拐卖案件,即便可以将功补过,也还是避不开牢狱之灾。
进拘留所之前,他提出了一个请求。
这是电影的最后一组镜头。
住院部的一楼,小芸坐在病床上,认真地画画。她因长期做化疗而浮肿的小胳膊不敢持续用力,所以只能涂出一层浅浅的颜色。
负责照顾她的护士来为她送药,看见她的绘画本,笑着问她这是在画什么。
小芸指着白纸中央小小的树苗,说:“这是我!”
又指着旁边大大小小的花朵们:“这些都是护士姐姐!姐姐们是我的朋友,每天陪我玩耍。”
“那上面这些黄色的线条呢?”护士又问。
“是爸爸!”小芸自豪地说。
“爸爸就像是太阳,照在小小的我身上,所以我才能长大。就算爸爸不在这里,可是我知道,他一直都在想办法陪着我。只要有爸爸,我就什么都不怕——”
她忽然顿住了,似乎有所感应,向窗外看去:“爸爸?”
可窗户外头什么都没有。
除了铺满一扇窗的阳光。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个戏中戏!小邹的巅峰角色!
啊!!
颁奖!明天就颁奖!
(啪叽啪叽啪叽啪叽)
问:此时小邹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请问小玉京你有什么头绪吗?
琼::)
以及,我之前写《风的耳朵》的时候,在里面用了舒伯特的魔王,当时是想表现出紧促感,不过写到这里发现才更适用,所以挪到这里了。前面那段会改掉。
魔王这个曲子讲的是一个父亲骑马带着病重的孩子回家,在路上孩子说自己见到了魔王,父亲一边安慰他一边拼命往家赶,但等他到家时,才发现孩子已经在自己怀里断气了。结合剧情食用一下。
(不瞒你们说,翻译魔王这段歌词填进去的时候,我自己哭了一次,泪点奇低的一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