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到了伦敦,看到了手术做完,躺在病床上的苏小萌,还不住的一遍一遍问丈夫,
“她真的没事吗?真的没事吗?真的……活下来了……”
这一场灾难,终将被载入历史重大恐怖袭击事件的记录中。
为幸存下来的人庆祝?高兴?
恐怕没人有这个心思。
事件太过惨烈……惨烈到曾置身其中的人,心里怕是会永远蒙上一层阴影。
三天,白思弦的情绪已经平复的很好了,可是……
她吸了下鼻子,眼泪无声的掉了下来。
苏小萌看妈妈这样,心里怎么能好受?
这次的事件闹得这么大,就算她有心想把事件的严重性缩到最小,可是每天不间断的报导不断刷着存在感……
妈妈又不是傻子,她怎会想不到场面的恐怖和惨烈?
苏小萌想说点什么。
妈妈,我没事,我这不是好得很吗?其实也没那么可怕……
可这些话,她终是说不出口。
“让您担心了……”
良久,她只说了这么一句。
双双和煌煌就在身边,白思弦纵然情绪有些不稳,眼泪直往下掉,她却没出半点声。
白思弦话没多说,给她喂完水后,握着她的手,
“妈妈很庆幸……很庆幸生了你这么个虽然让人操心,时常让人心惊胆战,却又无比顽强的女儿。”
“……”
“担忧难免,害怕也难免,谁让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
“不然……你和爸爸再生一个?”
苏小萌眼一抬,竟是打趣的提议道,随着玩笑般的话,苏小萌也不禁掉了两滴眼泪下来。
“胡说什么!”
白思弦白了她一眼,而后不禁笑了出来。
苏小萌也跟着又哭又笑的。
双双和煌煌眨巴着眼睛,茫然的看了看外婆,又看了看妈妈,兄妹俩又鬼鬼祟祟的嘀咕了起来。
此时门外站着一个比苏小萌和白思弦哭的惨多了的人。
苏成济左抹一把眼泪,右抹一把鼻涕,压抑着又不敢哭出声。
殷时修站在一边,手里托着一包餐巾纸。
他看着这一整包餐巾纸的厚度以一种惊人速度不断被削减。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让护士再拿一包过来,苏成济终是消停了下来。
为人父,看着女儿遭受这样的劫难,心如刀割。
妻子还算是个比较理智的人,可他,天生就是个感性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