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往行人见着了都远远绕开,他们一看到这条毒蛇,脑中立刻就会出现那个被蛇咬死的可怜农夫,没人愿意得到和那可怜农夫一样的下场……”
“那条毒蛇就这么等啊等啊……终于等来了人,它满心期待那是又一个善良到可怜可悲的农夫,它甚至悻悻然的想着,这些人真不记教训!”
“可它等到的不是一个瑟缩的瘦弱的农夫的怀抱,而是锄头的冰凉的刀刃,切下了它的头。”
“……”
施海燕听的心都凉了半截。
“世人嘲笑农夫的可悲,冷血的毒蛇也在嘲笑,可冷血的毒蛇忘了,世人没有遇到需要农夫帮助的困难,它却可能再次遇到,而这世上,像农夫这样的傻瓜,太少……”
苏小萌讲了一个故事,空荡荡的殷家,回响着苏小萌轻轻淡淡的声音。
故事说完,她澄澈而蓄着精光的视线依旧定定的落在殷时青身上。
“你把我想成了那条蛇?你觉得我爬到了今天这个地步,终有一日,还会经历落魄无助?”
“我只是在讲一个农夫与蛇的故事,至于殷时青你是不是要对号入座,那是你的事。不过有一点我想说……”
苏小萌正色,
“如果殷时青你是那条毒蛇,那我就是用锄头切下你脑袋的人。”
“……”
殷时青神色冷漠着,两人目光相对着僵持了十几秒后,殷时青嘴角轻轻往上拉了一下,
“那我可真要拭目以待。”
说完,他拿起茶几上放着的那本厚重的,长长宽宽用牛皮绳绑着的族谱。
拿在手上,还能闻到墨汁经年沉淀下来的那股子经久弥香的味道。
殷时青沉着双眼,他扯开族谱,冷笑一声,“唰”一下!族谱就这么被撕成两半!
“把殷家家主的位置给我,却让整个殷家的人都搬走,空留一座宅院给给我,苏小萌,你可真不愧是老四的妻子……折辱的手段,一套接着一套。”
殷时青说着的同时,族谱又在他手上被分裂成数片。
那张板着的脸,这会儿才露出一丝快意,
“老爷子和老太太当真是讨了个好儿媳妇,不知道你和老爷子老太太说起,这殷家数百年的家族名姓被我撕成粉碎时,会是什么表情,不知道……"
"他们又会是什么表情!”
被撕成粉碎的族谱被殷时青随手往空中一扔,碎成纸屑般的家谱像雪花般纷纷落下。
“写着你殷时青名字的殷家族谱,本就是殷家百年来最大的耻辱,撕掉,也好。”
纸屑散落,苏小萌淡淡然说道。
殷时青嘴角牵扯出来的那一丝快意,因着苏小萌丝毫未动过的神情而显得有些僵滞。
胸口憋闷的气没能发出去,殷时青拿起茶几上的象牙杖,狠狠砸在茶几的边角上,想要借着茶几的边角将这根象征着殷家家规家训的象牙张给折断!
谁知……
那烤瓷茶几被打掉了一小块烤瓷,而象牙杖却没有折断。
殷时青也万万没有想到这样的结果。
单明旭坏起来没有根,哼笑一声,轻蔑之意毫不掩饰。
苏小萌并未嘲笑他,只是借机道,
“殷家族谱能撕碎,象牙杖你想折总有办法能折断,可殷家人的家风气节,殷家历代长辈积累下来的功业,名望,声誉,你毁不掉。”
她拿起茶几面上的那一纸宅基地转让书,横在殷时青眼前,
“你要真有本事,就把这一纸转让书撕掉。一边不屑于把你养大的殷家的种种,一边却又惦记着殷家的千亿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