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那是他亲弟弟,应当与他同乘,再不济,也该一人一顶步辇,可从头到尾就只有玉冥一人,这是为何?
尔卿有些想不明白。
“尔卿?你还在吗?”那头余乐安竟然还用手指敲了敲传音木,发出笃笃的声响。
“在。”
“玉冥睚眦必报,我听说他一路朝西去了,路上见到的人也好,妖也罢,全都遭了殃,他与从前俨然判若两人,你现在何处?可在西边?”
若是说实话,余乐安说不定会因为担心她而赶来,尔卿撒了个小谎,“不在,我惯来爱享受,你又不是不知,哪儿会跑去西边受罪?放心吧,我碰不上他。”
即便碰上也无事。
话未说完,外面传来呼喊声。
“尔卿?尔卿姑娘?”
尔卿当下对那头鱼儿余乐安道,“有人找我,下回再说。”
灵力收回,传音木切断,尔卿顺势起身打开门。
花娘跟几个猎户站在门口,花娘上前拉她,“今夜大家伙要宰两头鹿感谢你,你这主人公怎么能少了,快跟我来。”
……
天色逐渐黑沉,猎户村却还飘着细细的雪。
这雪越朝西延伸,雪下的越大,直将那长长的魔军队伍掩盖。
行军速度渐缓,有人调转身下妖兽方向,驱着走向那布满肃穆阴郁之气的步辇。
“尊上,”忠双手抱拳,“距离伏魔山只有三日路程了,可要将士们停下歇息休整?”
冷风吹拂,偶尔将车帘掀起,露出玉冥的模样。
他一手撑着额头,坐在矮案前假寐,淡嗯一声,忠意会抱拳退下传令。
万籁俱寂,这西部边陲甚冷,连一点虫鸣鸟叫都听不到,只有寒风凛冽。
桌案上烛火被车帘外钻进来的风吹得摇曳,玉冥在光线明灭中徐徐睁开眼,侧转过身,手肘压在冰棺上,修长如玉的指隔着冰棺抚过棺中人的眉眼、面庞。
冰棺很厚,却可以清晰看到里面人儿的面容。
眉如远山黛,唇上似是涂了胭脂,雪上腊梅般,若非皮肤毫无血色的苍白,只怕还以为她只是睡着了。
“还未来过西部边陲吧?我带你看看。”他口中低声喃喃念着,随手一挥,步辇车帘同时撩起,风吹雪入,外面的风光一览无余。
玉冥目光不离尔卿面容,口中呓语般接着说,“沿路碰到了不少曾经掌控你的妖怪,我已将他们都杀了,等解决了褚熄,我便带你周游四海,你曾说想当第一,我先代你成为第一,可好?”
失去,是验证真情的最好方式。
玉冥便是在这一日日的面对逝者中,看清了自己的心,每每趁着理智在时,压制住眉心魔气。
眉心存着他拔出的魔剑,魔气浓烈到他被蒙蔽七情六欲,因此才失去了尔卿。
在前往伏魔山的途中,他曾几次尝试将那把魔剑拔出销毁,但那魔剑似是清楚他的意图,如何都不肯出来。
幸而魔气并未再次拉着他沉沦,玉冥便也暂时不理会。
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