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已过。
北风依然那个吹,雪花依旧那个飘,马车厢内却仍不见停歇。
起初车体震荡马儿还有些反应,偶尔嘶鸣两声,可随着时间流逝,人不厌,马儿先烦了,于是它们闭目养神。
贺莲迷迷糊糊,气喘吁吁:“太子殿下,我觉得我们不能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你觉得呢?”
男人不解,“此话怎讲?”
“车夫,小宏子都在外面受冻呢,你要再做下去,恐怕会赔了两条人命,嗯……,啊轻点。”
高内个潮过了两三次,时间一久小丫头就没什么兴趣了,还在坚持算是照顾男人情绪,可一旦精神不集中那小脑袋瓜就开始胡思乱想,这不,开始惦记车外那两个人了,也不知他们变成冰棍没有。
太子似是没有过多精神考虑其他,正是到最后关键,只轻声嗯了一声,便把小丫头给翻了过来,寻个舒服的姿势——
激烈的战斗又把小丫头的思绪给拉了回来,被迫只想着身后的男人,对她正做的事情。
随着男人一声低沉的闷哼,紧绷彻底释放,趴上小丫头的后背,咬着她的肩头,颤抖,颤抖,颤抖!
“小莲儿,爱死你了!”太子满足地亲着她的背,发出响亮的啵啵声。
沉重的呼吸,此时听起来极为性丶感,洋溢着青春旺盛的活力。
尤其,那直接简单的性情,令人不由自主地想去呵护,不忍心去伤害。
或许这也是晁羿最爱太子的原因,因为太子身上有着他早已消失不见的东西——单纯。
……
昏昏沉沉睡去,等贺莲再次醒来,天已是大亮。
风雪似乎停了,周围只有揽着他的男人均匀的呼吸声,和坐在对面马车夫低沉的呼噜声。
心一惊,垂眸望了望自己,还好,太子已帮她穿戴整齐,不由得松了口气。
天仍是寒冷无比,然而对比凶残的风雪夜,有日头照着的白天便显得温和许多,连心中的恐惧也被压下了几分。
打开车窗帘,望了望窗外,起伏的群山被大雪覆盖,银光素裹,白雪皑皑,地上有一排清晰的脚印,应该是马车夫的,可是——
贺莲突然发觉哪里有些不对,这都一晚上了,小宏子呢!?
太子殿下只是让他在外面待一个时辰,按理说早该回来了。
“太子殿下,快醒醒,小宏子不见了!”贺莲推了推熟睡的太子。
马车夫和太子都被贺莲吵醒,神色显得有些茫然。
小宏子一夜未归,恐怕是迷了路,贺莲有些担忧执意想出去寻找,太子拗不过她便陪他一起下了车,留车夫一人照看马匹。
二人手牵着手,互相扶持着在敦厚的雪地上艰难行走,放眼望去没有任何人经过的痕迹。
随着路越走越远,雪也越没越深,“啊啾!”贺莲打了一声响亮的喷嚏,太子二话不说单手将她拔萝卜似的托离地面往回走去。
“放我下来,你怎么往回走啊?”
“不找了,不过是个贱奴,不能把你冻着。”太子的话语冷若冰霜,仿佛除了她别人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一根稻草般低贱。
“贱奴也起码伺候你六七年了,不能这么无情!~快放我下来!”贺莲呵斥着太子,探着脖子往四下张望。
被太子架得老高,视野也比方才远了,蓦然间,她发现远处有一个黑色的东西,茫茫雪海之中极为显眼。
“太子殿下,那里有个东西,快带我去看看!”
太子放下她,两人快速奔了过去,走近一看,是一藏青色的背影埋在雪中间。
太子即刻将她抱进怀里,用胸膛挡住了她的视线,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她知道那藏青袍衫是属于小宏子的。
心情变得沉重,昨夜还是鲜活的人突然变成冰冻的尸体,一时有些无法接受。
若不是太子赶他,若他没有执意要在风雪天气出去找路,悲剧便不会发生,那诚心的悔过仿佛是上天安排一般让他了却心愿安然离去。
两人皆是沉默,偷偷抬起头,太子此时眸子紧阖高抬着下巴,神情显得极为隐忍,虽然嘴上说着不在乎,可人心都是肉长的,如今他心里也一定不好受吧。
二人一声不响地把小宏子挖出来,当见到他沾满雪花面无血色的脸时,心下又是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