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你知道我恨什么?”他瞪大黑眸,这一刻,表情竟阴兀狰狞。他重重的摇了几摇初夏,初夏瞬也不瞬的望着她,心里竟没有了一丝害怕。她从他的眼中,看见了恨给他带来的痛,那痛埋在黝黑的潭眸里,翻转,挣扎,旋即,漫延至四肢百骸。
她知他全身都在痛!
“我恨自己的命!”
字轻轻喃喃的吐露,初夏深深的凝望他。凤亦宸的黑眸里霎时闪过一丝光色,但旋即,他又重归那绝然的歇斯底里。
“我恨自己生在帝王家,你知道是谁杀死了我的父皇吗?是我的母亲,是当今的太后!”他倏地又按住初夏双肩,说到:“你知道为什么吗!”他一凛眉,薄唇轻启:“因为她要我做皇帝!”
“哈哈、、、我的杀父仇人竟然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这叫我如何恨,如何恨!”他额际已是青筋爆出,眸中阴鸷之极。
初夏的身子僵硬了,
“她害了我的父亲,也害了你,十年了,你不曾正眼看过我!”他意识沉溺在那无边无际的深渊中,“你把我当做洪荒野兽!”他讥讽地笑道,眉眼里都是厌恶之色。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醒了,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看着我,叫我亦宸哥哥!没想到,你竟然回来了,”他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晶彩,但很快就被阴霾覆盖:“可是你却说,你不是她,她已经死了!”面前的男子,双肩开始颤抖,他不喘气,静的宛如一俱行尸走肉。
凤亦宸抖的愈发厉害,头也埋的愈低。初夏似乎感到他心中蚀骨的疼,她蓦然的伸出了手想去安慰抚摸他的头,然,动作停止在了半空,伸出的手掌握成了拳头,悄然下滑,仿佛她从未有过此举动。
“我、、我真的不是她!”初夏此刻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可是她不想说什么话来安慰他,毕竟事实就是事实,就算是很残忍,她也必须让他知道,他们两个是没有任何交集的两个人。
那瞠然的眸子,突然抬了起来,恍惚间,嘴角竟噙着一丝悲凉之极的笑。他的眸底,悲伤四溢。
此刻的凤亦宸如同一只负伤的野兽,露出悲悯的神情。初夏下意思的撇开头不去看他,那眸子让初夏感到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弄得的支离破碎了。
凤亦宸的神情,在她扭头的瞬间顿时一怔。旋即,他眸里的柔情转瞬,变作一种排山倒海而来的阴霾。他狭眸眯起,定定看了她半响,才启音:“初夏,朕不会放走你的。不管你是谁!”
初夏强压住心口的不适,冷眼看他。
面前的男子,俊宠阴兀之极。他眸底最后一缕柔情也己消失殆尽,剩下的,尽是恨和绝然。
“朕会让你离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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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宫内,太后一身凤袍斜倚在软榻上,双眸微闭,身边几个宫女正在为她按摩捶腿。
此刻,一个宫女匆匆进来:“太后,众妃来请安。”
太后皱了一下眉,邪魅的双眸睁开,微唇轻启:“让她们,进来吧。”
一众光鲜亮丽的女子鱼贯而入,唯一特别的是,身后有四名小太监抬着一个担架,上面似乎还躺着一个人。
“给太后请安。”众女恭敬的行了福礼。
“恩,怎么回事?后面担架上的是谁?”太后的眸子瞟到了众妃身后的异样,不禁有些奇怪的问道。
德妃眉头微蹙对太后说:“回母后,担架上的是受伤的雅妃,由于身体虚弱,但是雅妃仍然要来给母后请安,所以臣妾就命人用担架抬着她过来。”
太后走到担架跟前,看到李雅尔右手缠着厚厚的纱布,脸蛋通红一片,甚至衣服上还有一个脚印,黑眸紧蹙了起来,冷冷的说道:“是谁伤了雅妃,如此大胆。”
李雅尔此时左手撑着身子,作势就要下地行礼,却被太后拦住:“雅妃,不必多礼,告诉哀家,是谁将你伤成这样的,若是让哀家知道,定要严惩不贷。”
听到太后这般说辞,李雅尔眼神中的欣喜一闪而过,接着就开始啪嗒啪嗒的流泪,甚是委屈:“太后,您要为臣妾做主,今早我与姐姐们去给贤妃请安,谁知臣妾不过说了贤妃的衣着不适合见太后,结果贤妃就对臣妾拳脚相加,连手腕都被折断了…”
“来人,去吧贤妃给本宫叫来!”太后的语气中亦是慢慢的怒气,好个贤妃,哀家就知道你不会安生的!
片刻,初夏出现在了合凤殿,跟她一同前来的还有凤亦宸,众女一看皇上也来了就纷纷行了礼。
初夏只是冷冷的看着李雅尔,不言不语。
太后冷厉的眸子看着初夏,阴兀的说道:“贤妃,如今你身为后宫之首,行事怎可如此荒诞,雅妃不过说了你几句,你就将她伤成这样,如何让你来管理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