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皎只手摩挲着楚玉的娇颜,真想这么拥着她就此天荒地老,只是,他心里也明白,独霸佳人,那是永远不可能成真的想望。
洞外原本还有些喧哗,此刻却变得寂然,想必大家都在静静地等着他们出去。
“玉儿,我们出去吧!”
楚玉知道慕容皎心中矛盾,她一直不曾催促他半句,只放松了心神亲昵地依偎在他胸前,便是等他想清楚了再做决定。
此刻,闻得慕容皎话虽隐隐惆怅,凝望着她的微笑眼帘却是饱含着满满的爱意。她知道,这个男人终究妥协了。
她在他心中份量太重,他终于向命运妥协了,向他的爱情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这一生,他既选择了她,便再也成不了万里江山的主人了。
楚玉的胸臆间,被一股酸胀的情绪胀得满满的,仅仅一个“沐!”出口,她便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嗯,我在。傻瓜,哭什么!”只目光相接,慕容皎便熟知楚玉心里所想。这么了解她,她的感受为何,他如此会不知。他原本打算煽情几句,好趁此机会,在她心里烙下深深的痕迹,占得那个最重要的位置,可当他看清她眼底的愧疚还有忧伤时,他终是眨了眨眼,什么话也没说,只轻轻地将她搂入怀里,轻拍着她后背。
既然割舍不掉,那便留在她身边守着她吧,难得遇到灵魂契合的爱人,俗世繁华他尚可尽皆抛下,有什么理由非要她痛苦地做抉择呢。她痛,难道他会不痛吗?
人生短短几十年春秋,有心爱的她相濡以沫到老,实乃世间最快慰之幸事哪。
慕容皎轻刮了刮楚玉的俏鼻,学她之前的模样俏皮地连连眨眼,笑着说:“走吧,别让老丈人久等了!”
楚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泪花花闪烁间,她极力吸了吸鼻头,一把抓出慕容皎的指尖,“嗷呜”就咬了一口。
“这是补偿!你让我心痛了!”
慕容皎只是笑,那专注的目光,恨不得将她熔化了。
傻瓜,你同样也让我心痛了。只是,若是离了你,我不止是心痛,还无法过活。所以,我选择痛并爱着,此生纠缠你,到死方休!
甜蜜而温馨的氛围中,二人相视一笑,面上挂着同样恬淡的笑容,彼此默契地同时出手挽住了对方的,自然而然地交叉而过,直至十指紧扣,然后同时转身坦然地向洞外走去。
再次见到慕容皎,不止是楚瑜几人敏感地觉察到慕容皎的变化,就连东虢国的士兵们,仿佛都看到,他们的太子殿下,浑身冒着甜蜜的气息。
楚玉的目光,很自然地投向立在前方的那几个男人,不止因为他们身着的服饰,与周围的士兵们有明显的区别,还因为他们周身显露的气息,是普通男人如何都比不上的,尤其是那站在冷睿旁边、背对她而立的男子,最是显眼。
似乎,听到了脚步声,那人停止与旁边白衣男子的对话,缓缓地转过身来。只一眼,他便明显愣住了。
楚玉知道,他那是震惊所致,只因,她的容貌,与他的妻子太过相似了。
这个身穿黑色紧身袍服的男子,便是楚玉这具身体的生身父亲萧子羽!
此人虽然人过三十,却跟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没有什么区别。上天极其厚待他,他那英俊的脸庞,不但没有留下任何岁月的痕迹,反而为他添上了一股成熟的男人味。许是冷静自持的性格使然,即使见到了阔别多年的亲生女儿,也只能从他那双清冷淡然的眼帘中看出一些激动,见不到他明显狂热的模样。
果然,杀手就是淡漠。她不是他的爱人,哪怕是血脉相连的亲骨肉,他的表情也不会有多么丰富。
与萧子羽相比,他旁边的白衣男子,明显更有人情味儿。他眼睛不眨地盯着楚玉,激动地喃喃出声:“像,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羽,她就是玉儿,是你的女儿玉儿!”
楚玉眨了眨眼,将视线投向这个同样有着俊美容颜的男人。
只一眼,楚玉便知道了他的身份,前天下第一神医黎流觞,因为,这个男人与黎子轩的面容有八成相似,气质上更是十分接近,许是医者仁心,他们望着他人时,眼神之中更多的是悲天悯人。
此刻,楚玉还从黎流觞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一股父亲般的慈爱。
楚玉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这黎流觞才是她的生身父亲,而不是那个面色淡淡的萧子羽。
其实,楚玉真是错怪萧子羽了,他只是不善言辞罢了,见到死而复生的亲生女儿近在眼前,他如何不会激动难抑。心底的感动与酸楚,对上苍的感恩,以及对楚菲月如今境况的担忧,种种思绪交杂在他心中,非熟悉之人,实难看出他的点滴端倪。
黎流觞十分欣慰地说:“若是月儿看到了玉儿长成如此模样,一定会激动得昏死过去。”仿佛想到了什么,他转而对萧子羽说:“可恨的薛振雄,竟然敢虏劫月儿,我定要替月儿向他讨回血恨!”
虽然萧子羽脸色未有明显变化,不过,楚玉还是从他眼神中捕捉到了一股嗜血的流光。
“我们走!”萧子羽再度看了楚玉一眼,又冷冷地盯着慕容皎看了半响,直到慕容皎不太自然地松开楚玉的手,他才转身离开。
黎流觞抬手拍了拍身边的楚瑜肩膀,似乎在暗示些什么,而后,他也利落地转身,跟在萧子羽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