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轻呼一口气,闭上眼,将今日之事从新过了一趟,不放过任何细微之处,却仍旧心悸未平。
铁币之案,也是这两日的事,没想到,官家动作如此之快,今日便传召了自己。
究竟是何人将祸水引向了父亲?
越想,脑子越疼,索性坐了起来,百无聊赖的在屋里转起圈来,转到多宝格时,见架上放着几落书,便顺手抽了一本,哪想竟是本兵法,翻开,里面每页的边缘,都有一些小花,小草,甚至被画的四不像的小马。
姜离忆起,自己幼时总嫌父亲陪伴自己的时间少,便将父亲书房里的兵法书册胡乱画一通,用以宣泄自己的不满,不想,父亲不但没生气,还会在旁边添上几笔,使画作看起来没那么丑。
边翻着边回忆起幼时的情景,姜离的嘴角不禁上扬,索性歪回榻上了细细的看起来,许是奔波了半日,姜离竟在榻上睡着了。
昏沉间,她隐约看见一堆人马顶着风雪走过来,领头人看着甚是熟悉……
是沈明!沈明身后,正是一身甲胄的父亲,这甲胄还是父亲临行前自己亲自擦拭的。
“父亲!”姜离猛然从梦中惊醒。
青黛正将膳食放到桌子上,见姜离呼喊,连忙过来,关切道,“小娘子,你怎么了?可是又做噩梦了?”眼眸落下,见姜离手里正拿着侯爷生前常读的兵法。
姜离又觑了眼纸条,心里暗生奇怪,适才的情景,自己并未亲眼见过,为何会梦的如此真切!
难道父亲想要告诉她什么?!
姜离已从惊恐中回过神来,眼眸里却氤氲起泪水,自己一定要查明真相!不能让父亲九泉之下还蒙受冤屈!
未免姜离在伤情,怀夕将兵法重搁置在多宝格上,回头说道,“小娘子,苏嬷嬷炖了姜汤,特意给你盛了一碗,还给做了你爱吃鸡丝面,快尝尝,味道如何?”
这苏嬷嬷总是能拿捏住自己的胃,姜离也不想让身边的人担心,便踱到桌边,小口小口吃起面了,心里还在想着适才那个梦,无意间,又瞥见纸条。
心里百转千回后,姜离做了个决定,今夜,她要去义庄探个究竟!
好不容易等到亥时,各个院子的灯一盏一盏都灭掉了,姜离从屋里出来,此刻的姜离哪里还有半点名门淑女的影子,俨然一个皮肤黝黑的小跛子,见四周无人,迅速打开后院的小门,小厮阿团早已驾着马车等在巷道里。
姜离钻进车厢,车轮轻启,一架马车穿行于寂静的巷道。
马蹄踏着残雪一路向南而去,干枯的树枝上站着一只乌鸦,央央的叫着。
按着纸条上的地址,马车停在义庄门外。
“小娘子,应该就是这里了。”阿团跳下马车,伸手扶着姜离下车。
两人站在门外,只见大门微掩,旁边杂草丛生,说不尽的荒芜。
如此荒芜的地方,停辆马车,太过显眼,姜离让阿团将马车停远些等着自己。
见阿团驱车离开。
姜离轻手轻脚走上前,趴在门缝上向里看,只见院中围着一群人,各个明火执仗,中央一个人跪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刀!
只见那人抬眸向上看去,嘴边带着轻蔑的笑,嘴唇蠕动了几下,姜离却听不清在说什么,就在姜离探着身子想靠近些,听清楚点,就见原本插在男人胸口的那把刀毫无预兆的拔了出来!
在路上,姜离心中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