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气息降临在这个美丽的城市之上,古老而爬满常春藤的建筑物上,那些蛰伏了一个冬天的小小生命也窥探着春之女神翩跹的脚步,羞怯的将新绿温柔的绽放。
凯旋的英雄回到了罗马,先是去向教皇报告,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府邸,打算先和妻子见面,然后第二天再去情人那里,佛罗多斯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不意外的看到自己美丽的妻子正在门口欢迎自己。
「我美丽的凯萨琳,你现在美丽的让我想要拜倒在你脚下。」心情很好的佛罗多斯对凯萨琳毫不吝惜自己的赞美,他从马上跳下来,吻妻子的面颊。
显然没有丈夫的好心情,凯萨琳面色凝重的勉强微笑,她低下金黄色的头颅,用力的拧着十指「我……必须有事情要告诉你……」
「……」脸上的笑容淡去了,佛罗多斯挑了下眉毛,遣散了侍从,眼神里面带起了一丝冷冽的神色。「怎么了?」他亲昵的把凯萨琳拉进怀里,向府邸走去。
「……」咬着嘴唇没有说话,凯萨琳引导着佛罗多斯向二楼的卧室走去,站在了她的卧室门口,凯萨琳无声的向关着的门比了一下手势。
疑惑的上下打量沈默的妻子,但是无法从妻子的表情上看到任何的端倪,佛罗多斯拧着眉毛推开了门,而就在他进去的瞬间,凯萨琳轻轻的关上门,离开。
听着身后门和门框接触的声音,佛罗多斯又拧了下眉毛。
房间里面没有点蜡烛,只有从落地窗透射而过的几丝月光和星光在这个幽暗的空间之中温柔而稀薄的游曳着。
房间里的一切当都是暗淡而朦胧的,开司米的鲜艶窗帘被结成花纹的绳子松松的绑住,被月光照射到的部分看起来像是蒙了层珍珠的色泽,而背光的部分则幽幽的在黑暗中剧出属于自己的领地。
空气中像是浮动着一层雾气。
像是回应门关上的声音一般,在房间的暗处,一道纤细的身影摇动了起来,接着,和月光一样清冽的声音在空间之中振动起来。
「凯萨琳吗?」
是西雷索林的声音‐‐
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里听到情人的声音,佛罗多斯不可思议的睁大了「……修……你怎么会在这里?」
晃动的人影似乎凝固了,过了片刻,清淡的声音才再度浮动在空间中「你回来了啊……」
把蜡烛点燃,佛罗多斯在蓦然明亮的空气中看到了情人的身影,他微笑着走过去「我真高兴你在……修。」
「……」没有睁开眼睛的意思,坐在沙发上的西雷索林只是精确的把眼光调到他的方向。
「……」终于发现到不对,拿着烛台,佛罗多斯小心翼翼的半跪在他面前,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在眼眶上投下的阴影。
仔细的看着那张仿佛是石膏像一样没有血肉感觉的脸,过了很久,终于察觉出异样的佛罗多斯轻轻的用手在他眼睛上虚划,声音中带了丝谨慎「……修……你的眼睛怎么了?受伤了吗……」
敏感的眼皮感觉到人类的体温,西雷索林翕动了一下睫毛,然后睁开眼睛。
依旧是清澈的褐色眼睛,但是一点焦距都没有。
‐‐佛罗多斯听到蜡烛滚落在地上的声音。
蜡烛在厚厚的波斯地毯上滚了几转,无声的熄灭了,一切又回到黑暗,佛罗多斯看着那张沐浴在月光中的苍白容颜「修……」他困难的开口。
「……和你想的一样‐‐我的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了。」西雷索林淡然的说着,然后摸索着伸手,把他抱在怀里。
直到这时,教士自从失明之后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裂fèng,他紧紧的搂住佛罗多斯「我中了毒……是凯萨琳夫人救了我……但是……命虽然拣回来了……眼睛却再也看不到了……」
「……「觉得自己不说些什么不行,佛罗多斯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声带,他干涩的清了下嗓子,还是说不出话。
「……凯萨琳夫人救了我……她现在的立场非常的微妙‐‐因为按照瓦诺扎夫人为她设计的立场而言,她是不应该救我的,但是她救了……那么是不是她有改变立场的理由?她有没有可能成为我们的助力呢……」
「修!」几乎是咆哮着,佛罗多斯打断了他的话,然后用力的把他抱在了怀里!
他非常用力,用力到让教士的脊背都生疼的地步‐‐
「……」像是完全不觉得疼一样,西雷索林只是安静的将细瘦的手腕环绕上情人强健的躯体。
「修……我求你……求你在说这种悲伤的事情的时候用悲伤的态度好吗!」佛罗多斯的声音有了隐约的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