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想就不会发生,这实在是个错误的理论。
就像他不想,不听,不看,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该喜欢上的人还是喜欢上了,并没有什么改变,倒不如说如果他早点意识到自己感情里的变化,事情不至于发展成这样。
姚屿忍不住去想,易羿第一次知道自己喜欢的是男生,心里是什么感觉?
会像他这么慌乱无助,甚至搬出鸵鸟理论来吗?
他有一点后悔没在刚才多听易羿说几句话,可他又怕听着听着就暴露了自己的心情,他现在,哪怕只和易羿对视一眼,也感觉有东西快要溢出来了。
可他现在做不了决定。
他从来没这么乱过。
楚晴的事,易羿的事,他的事,各种事纠结缠绕在一起,终于被一种这辈子没体验过的感觉打成了解不开的结,他对束手无策并不陌生,却是第一次对束手无策产生一股难以言喻的难过。
他不知道怎样选择才算对。
就这么度过了浑浑噩噩的一夜,起床时苏善阳一见姚屿的脸,差点从下床的楼梯上掉下去。
他把带歪了的眼镜扶正,跳下最后一节台阶,小声问:“姚哥,你没睡好?”
姚屿打了个哈欠,从苏善阳表情里看出,自己估计长出了国宝熊猫的眼睛。
“晚上有蚊子。”他随口一说,然后走去洗漱。
冰凉的水冲在手上,带走了他身体里的一点倦意。
苏善阳在嘀咕:“蚊子?那晚上要不要问宿管要个电蚊香?”
姚屿手指一顿,忽然想起国庆假的前一个晚上和后一天,因为一个电蚊香引发的血案。
苏善阳看着呆住的姚屿,愣了愣:“姚哥,要吗?”
姚屿还了魂,快速地擦干脸上的水,闷闷的声音透过毛巾传了出来:“不用了。”
“哦……好吧。”苏善阳点了点头。
他们两个吃完早饭进了教室,迎面扑来的是一屋子化不开的忧伤,苏善阳看见比往常早了半个小时站在前门口的孙冬灵,当场打了个哆嗦。
早读声听起来像低音大合唱。
姚屿本来怕见到易羿会尴尬,事实上他想象中的尴尬场景并没有出现,属于易羿的位置上空空荡荡,连凳子都规规矩矩塞进了桌子下面,桌面上一尘不染。
他走过去,余光瞄到易羿昨晚放在外面的书被收了起来,连同没有动过笔的试卷,一样一样叠得整整齐齐。
姚屿一坐下,徐天瑞就偷偷摸摸地回过了头:“姚哥,你来得真是时候。”
“怎么说?”姚屿拿卷子挡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