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却说:“我满十八岁了。”
片刻后,易羿低声说:“我知道,你还小,这里也不合适。”
姚屿:“……”
“十八岁不是这个意思,你不也跟我一样吗?”他在易羿胸前挣扎了一番,问:“你对小是有什么误解?”
“小就是你还有许多事没做完,许多事不能决定,但我不一样。”
“……”
“你不一样?”姚屿推开他坐直身子,“你的不一样,就是瞒着我不让我知道你寒假一个人住在宿舍里?你的不一样,就是一个人在宿舍里过年?”
易羿保持着原来的动作,眼里飞快闪过一丝讶异,又很快敛了去:“你知道了。”
“我知道了,”姚屿勾着他的衣领说,“你今天是不是忙着往楼下搬东西?”
吃过饭回宿舍时,他装作无意提了一嘴要去503,却被易羿半路打岔,以要过来帮他收拾行李拒绝了,那会儿姚屿就有所察觉,现在想来,多半是易羿已经把东西换到2楼,不想让他看到。
易羿默了下没说话,算是默认。
姚屿很难想象自己会为一件别人的事升起大于恼火和愤怒的情绪,他这辈子没这么不爽过,对着那张让他越想越气的脸,他总结出咬一下实在太便宜某个人了。
姚屿挣出束缚,歪过头在身前人的喉结上重重一口,感觉易羿的脖颈线条顺着他的举动倏地僵硬起来,腰被两条手臂不自然地抱住,隐隐压住的什么又有要爆发的趋势。
他想说:我会过来陪你的,憋了几秒又忍住了。
说早了,兴许会让易羿背上担子,而他要等将近二十多天才能过来帮忙卸下这条担,与其现在就说,倒不如等到时候现装现卸,真人撒泼耍赖的效果更好。
想着想着他咧开嘴,差点忍不住笑出声音,而易羿以为他在为自己的小动作得逞洋洋得意,眯着眼睛不客气地按住他的后脑,俯身抽走了他嘴里所有空气。
这个季节的夜晚是一年中最长,他们依然不舍得睁开眼睛迎接光亮。
甫阳有两个车站,一条连接东西向的列车,一条连接南北向的列车,易羿从英国过来,下飞机后坐的是东西向的车,而姚屿回家则要走南北向的路。
一条十字岔,分散在万里之外的两个人从不同路口反向聚在了一起,所以说命运实在神奇。
第二天早上,姚屿出发去车站时祭出了免费的司机兼男朋友,人到站台之后,身体里流淌着的淡淡沮丧被汹涌的人流挤来挤去时一并挤出了身体,不得不说,车站这种地方,永远是一座城市最热闹的地方之一。
进了候车大厅,姚屿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朝窗外看了一眼,恰好看到易羿的车起步。
他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下车时是9点37,现在是9点47,过了10分钟。
刚好是临时下客区停车的最长时间。
分别时谁也没有说不舍,却在各种微枝末节上展现的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