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菜都是楚晴特地交代了师傅,按照一家人最爱的口味精心制作的,只要不往别的地方想,这顿饭吃得还算和谐。
但楚晴那句话总在姚屿记忆里徘徊。
看他会把路走成什么样?
其他方面他都不怕,只有一点,如果他爸妈知道他被养成了一个同性恋,不知他们会做何感想?
姚爷爷吃完在家里留宿,房间在姚屿隔壁,生怕被听到什么,姚屿不敢明目张胆给易羿打电话,过了10点仍未收到来自那头的消息,他瘫在地毯上举着手机不停的刷。
朋友圈里各种恭贺新年的段子,还有无聊的人在别人消息下面列各种队形,徐天瑞喊爸爸要红包的一条叠了十几层高的楼,姚屿看着还在有序加长的队形止不住笑,随手复制粘贴了一条上去,一刷新居然还被两个人插了楼。
他笑得正欢,目光随意往上瞥了一眼,笑容忽然冻在了脸上。
几秒钟前,丁宇发了一条“摊上这么个姐我上辈子得罪谁了”的朋友圈,配图是一张机场的夜景图。
他盯着那张图看了一会儿,又翻出易羿早上给他发的照片,虽然背景因为灯光的原因略有差异,但大体能看出是同一个机场。
手机从指缝间往下窜了几厘米,姚屿反应极快地握住,指腹擦过屏幕的顶端,朋友圈又刷新了一次。
那句话连同着图一起不见了。
姚屿直起身子,不假思索给易羿拨了个电话,没有接通。
他又转打给丁宇。
这回是被人按掉了。
做了亏心事的丁宇扛不住姚同学的连环轰炸,在第八个电话打过去时崩溃妥协,语气又酸又闷:“大哥,放过我吧。”
“你在机场?”姚屿开口便问,“送方婧涵?”
“我能不说吗?”丁宇惨兮兮地问。
“告诉我,我帮你争取减刑。”
“……”
丁宇自暴自弃道:“你那么聪明,猜的差不多了吧,唉我也是倒霉,本来想屏蔽你和易羿的,结果设置反了……变成了只对你们可见……还好没过12点,不然这破运气得带到明年。”
姚屿问:“她为什么走?”
“那头有事呗,成年人了,缠人的无非工作家庭,家里人留不住她,只能是工作要带她走。”
“易羿呢?”
“他?他把我送回家就回学校了。”
“他……”姚屿顿了下,“他没跟着回去?”
“方婧涵问他了,他拒绝了,说回去也待不到十天,话说你们开学不是还有二十多天的吗?”丁宇问,“我怎么没听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