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怎么打架去了?身上呢?身上有没有伤?疼不疼啊?有没有去医院看看?”
许琛纶摇了摇头,范林歌再问他就嗯嗯啊啊的敷衍过去了,气的范林歌一直戳屏幕。
“你就是活该,谁让你天天打打打的!”
许琛纶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就该让你跟我一起被揍,让你还说风凉话。不过他还真不敢跟范林歌说,生怕他一个人想多了。
“你在那边怎么样?”12月他就要去美术联考了,时间紧张,不容他松懈。
“蛮好的,老师说我有天赋,学的很快的。”范林歌说起这个就一脸开心,他自学都有很不错的成绩,待到老师系统的指点一下就更了不得了。
人有天赋又肯努力,培训班的老师天天把他挂在嘴边上,喜欢的不行。
“那你可得好好努力,我可等着之后给你办画展呢。”
“哪有那么快,我要是一点名声都没有就去办画展,还不把你赔的倾家荡产。”
“怎么会?”许琛纶对他有点盲目的信心,“咱们林大画家将来必是家喻户晓,画展也得办的红红火火。”
本是调笑的一席话,却没想到后来一语成谶。范林歌在他22岁的那一年凭借《救赎》那一幅油画在艺术界一举成名。
画中寂静的月夜下,一个男孩走在铺满玫瑰花的小路上,一路荆棘将他划的伤痕累累,身后是一串串血脚印,红得凄美。而他身前的路是一片看不见尽头的黑暗。
前后的路皆是无穷无尽,男孩在这条荆棘小路上一遍遍的走,一次次的循环,永无止境。
画的名字叫《救赎》,可是看到这幅画的人却感受不到丝毫的美好,他们只能感受到男孩的凄苦与绝望,悲哀与痛苦。他在宿命里挣扎,努力的想触摸到一丝光亮,却只能任由黑暗将自己吞噬。
这幅画甚至在国际上都引起了一阵小型轰动,许多人没见到过作画者,却仿佛触摸到了他的内心。艺术界的泰斗作评:灵气逼人,笔触细腻,深抵内心,如无此种经历,绝无此画。
许琛纶看到这幅画的时候正在欧洲忙着扩宽自己的国际市场,却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放下了手头满满的工作,连夜坐着飞机赶回了他跟范林歌的家,紧紧的抱住被吵醒的人。
那幅画之后范林歌的名声大震,但他之后再也没画过那么绝望沉重的画,有人吵嘲江郎才尽,他也只是笑笑不在意。说到底,他只是再也不希望有人在连轴转了好几天之后连觉都不睡,只为了飞回来看看他有没有事。
那次真的把许琛纶吓到了,旁人只夸赞《救赎》的绝妙,他却不希望范林歌在自己的保护下再次回想那些黑暗的记忆。
而现在的两人想不到那么久远的未来,他们只是被高考逼得不得不拼尽全力的高三党而已。就连许琛纶都拿起了五三,一本本地刷过去。
崔奇很久不来上课了,其实他本来出勤就不合格,但连续一两个月不见人影还是让众人惊奇了一把。有人猜测是不是许琛纶下手重了,出了点什么意外,但看许琛纶自己还好好的,也没有崔家人找麻烦,这种说法就不了了之。
但崔奇在十月底来了,却不是来上学的,听偶遇他的体委说是来办理退学手续的,说到这个体委故作神秘的压低了声音。
“我怀疑,他们家应该是出了什么事。”
许琛纶没见到崔奇,想象不出来体委口中萎成一颗脱水白菜的崔奇到底是什么样子,后来有人跟他说了。崔奇的伤早就没事了,但形容枯稿,目如死灰。
跟他一起去学校办理退学手续的的是崔母,这一次她没有嚣张跋扈的一路又吵又喊,而是安安静静的,在办理过程中,终是没忍住哭了出来。但她这些天泪都快流干了,哭都哭不出什么。
却原来是崔奇受伤住院,双方家长见面后崔父给了她一巴掌,之后虽然也解释过,但崔母始终心有疙瘩,她派私家侦探去查,没想到这一查还真查出来点什么。
看着私家侦探传过来的崔父与年轻貌美的女人的十几张亲密照,而且张张女人不同,崔母气的快昏过去了,给了她致命一击的是崔父在外面有了私生子,还不止一个!
最大的那个跟崔奇的生日只差了不到三个月!
崔母知道这个消息后整天以泪洗面,偏偏崔奇脾气不好,又整天打架斗殴,花天酒地,跟那个凭实力考上第一高中的私生子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是的,两个同父异母的人竟是在同一所高中上学。
崔母虽然性格得理不饶人,但她还是很传统的一个女性,娘家一直教她出家从夫,就算是出了这种事都劝她忍忍,但凡是家里有点钱的,哪个男人不花心?忍过这一阵给崔父塑造一个贤妻良母的形象,之后也好拿好处,好争宠。
崔母不太聪明,但她还是在听到娘家这席话后窒息了。两个月后,她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带着崔奇跟崔父离婚。
没有娘家的支持,崔父又不止一个儿子对崔奇不上心,崔母作为一只金丝雀已经十几年不出去工作了,在家里当全职太太,而崔奇作为最大的那个拖油瓶都快成年了还不懂事,崔母的未来可以说是一片黑暗。
而崔奇,在不久之前才知道父母的决定,他又吵又闹,离家出走,幻想着之前宠爱他的崔父崔母能再次好声好气的把他劝回去,毕竟之前的每一次都是这样,才渐渐惯出了他的脾性,但这次没人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