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情况有些不对。
眼前的顾怀曲仿佛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正眉头紧锁,面容毫无血色,往日清冷的白衣如今将他衬得无比憔悴虚弱,身形摇摇欲坠,半倚在旁边的墙壁上,紧闭了闭着眸,难忍地咬紧牙关,几欲跌倒。
郁承期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他——
分明衣裳熨帖整齐,不像与人打斗过的样子,怎么却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这是去做了什么?!!
顾怀曲喘息愈渐困难,随着重重一咳,胸腔发颤,下一刻,竟骤然失了重心,如同一张苍薄的白纸蓦地向前倒下。
……啧。
就在他快要摔倒的瞬间,一道挺拔的身影倏忽闪现。
玄黑如墨,形成一堵坚实挺拔的墙,骤然将他拦住。
一只手掌紧攥住他的衣襟,粗暴凶狠,拉扯得不成形状。
“……”
顾怀曲略微抬起头,视野模糊之间,出现的是一张棱厉俊美的脸,在微弱的烛火下与脑海中的记忆深刻重叠。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容,带着几分鄙薄讥诮,可笑至极的盯着他,薄情的唇瓣略微启合。
他依稀听到对方说道——
“顾怀曲,你这是什么德行?”
“本尊连一根手指头都没动手,你就要死了?”
男人恨铁不成钢似的,低低讽刺“……真是废物。”
……
顾怀曲不知做了什么,像透支过度才导致了昏迷。
郁承期特地去暗室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也不清楚顾怀曲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索性不管了,慵懒随意地躺在床榻上,一旁是昏睡不醒的顾怀曲,他就这么直接横着躺下来,毫不客气的拿顾怀曲的腰腹当枕头,垫着脑袋,翘着二郎腿,一边把玩他腰间的玉饰,一边思忖。
在他的印象里,顾怀曲跟谁也算不上特别亲近。
顾怀曲为人孤僻疏冷,这世上最了解他的,除了自己恐怕也没别人了。甚至在顾怀曲刻意疏远冷漠他的那一年多里,郁承期不明真相,也不乏对顾怀曲的关注,甚至是一丝一毫也不敢遗漏,总是知道他都做了什么,去了哪里。
因此郁承期敢笃定,顾怀曲把自己弄成如今这样,只可能是他不在的这三年中发生了什么事。
天色不早了,但郁承期现在睡意全无。
一是因为灵力恢复不少,日后可以维持人形了,心情愉悦。
二是被顾怀曲给折腾的。
总归也睡不着,他无事可做,索性用指尖缠绕着顾怀曲的头发,百无聊赖的拨弄,继续沉想。
……
翌日清晨,天际泛起微亮的鱼肚白,朦朦胧胧的。
顾怀曲眼睫微颤了颤,从昏睡中醒过来。
他睁开眸,第一眼骤然令他骇然震惊,猛然从榻上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