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林钟从房间里走出来,攀着楼梯扶手,看见安槐序站在楼梯口看墙上的照片入神,唇角勾了勾。
安槐序听见楼上的动静,向后退了一步:“不好意思,我看了你的照片。”
“好看吗?”陆林钟沿着阶梯向安槐序走去,姜黄色长裙恰好露出精致白皙的脚踝。
安槐序承认陆林钟确实好看,只是她从来没有见到过像陆林钟这么厚脸皮的人,居然能把好看时时挂在嘴边。陆林钟还在毫不知羞地等答案,安槐序好笑地点点头,指了指墙上的照片:“这是曼彻斯特吗?”
“嗯。”陆林钟冲她眨眼,目光也在照片上流连了几秒:“你有没有一种感觉,岁月的流逝在人的身上留下痕迹,不过好像独独放过了我。”
陆林钟在炫耀她的青春永驻吗?安槐序耸肩开了个玩笑:“妖精长生不老也没什么稀奇。”
“不知道安小姐到了我这个年纪会是什么样子呢?”
陆林钟意味深长的语气里藏了一点骄傲,安槐序忍不住腹诽,自然没你美,也没你这么不知羞。
陆林钟下楼梯动作迟缓,安槐序主动向伸手扶陆林钟下最后一级阶梯,沉声问道:“腿还疼吗?”
“医生给我擦了药之后好很多,只是觉得很不方便。”陆林钟微微颔首,两个人的目光又凑在一起。
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两个人都还没有吃上早饭,陆林钟走向厨房,打算带着腿伤坚持热情招待安槐序,“安小姐,饿了吧?我去给你做早饭。”
不远处的开放式厨房,装潢简单大气,冰箱厨具一目了然,餐厅和厨房中间被简约的白色大理石吧台隔开,陆林钟谨慎挪步走向厨房的样子,让她有些过意不去。安槐序从沙发起身,快步走到厨房门口,挡住了陆林钟:“我来做吧。”
“嗯好,食材都在冰箱里。”陆林钟毫不客气的答应了。
安槐序:“······”
泠泠的水声从厨房里传出来,安槐序在洗手台洗了手,系上围裙,被细绳紧束起的腰身纤细柔韧,两肩折角薄削利落,棉质白衬衫下一双又长又直的腿的背影格外耐看。她打开冰箱,茫然地看着里面的果蔬,问陆林钟:“想吃什么?”
“太阳蛋,培根,再搭配西蓝花和冰箱里的番茄,冰箱里还有一袋吐司、蓝莓酱和芝士,你可以做三明治。”
安槐序把食材一一摆在台面上,还好陆林钟没有为难她,三明治她还是能做的。
陆林钟交代完,从茶几下面拿出了一盒锡兰红茶:“来,先帮我泡茶。”
客厅茶几上摆放着成套的中西式茶具,还装上了自动的进出水系统,不仅简洁美观,同时干净便捷。安槐序拧开摆在茶几上深蓝色的茶罐,舀了一茶匙放入已经烧沸的开水中,伴着沸水的哑响清朗爽快的甘甜茶香飘满了客厅。
她闻着熟悉的茶香,一扫全身疲乏,温声问:“你在曼大上的大学?”
“嗯。”陆林钟轻轻应了一声,暗含期待的目光。
陆林钟在期待什么了?想让她夸学历高?安槐序按捺心里的疑惑,俯身取下盛着茶叶的壶胆,转身去了厨房。
起锅热油,培根的香气很快就弥漫了整个厨房,安槐序用不惯手里的木质锅铲,索性从碗柜里找了一双筷子将单面煎熟的培根翻过去,还忍不住默默在心里为自己的机灵鼓掌。
“你不经常做饭?”陆林钟声音带着浅笑。
安槐序没想到陆林钟会看到,本就生硬的动作停了下来,算是默认了陆林钟的说法。从小到大她进厨房的次数确实屈指可数。
她不经意抬头看向客厅,那抹姜黄色身影晕出了一圈柔光,和客厅里的欧式风格融合在一起,美得就像文艺复兴时期画里走出来的女郎。身上有自由,热情的味道,就像盛夏时节的橙子。
“那我可真是荣幸呢,能够吃到安小姐做的早餐。”陆林钟妖里妖气地冲安槐序眨了眼。
安槐序抿唇,眼下两颊白嫩的肌肤迅速飞了一片粉红,不艳丽,不俗气,那是春日里桃花苞独有的柔软红色。
“我以后可以经常吃到吗?”
安槐序背过身盯着平底煎锅,夹出剪好的培根,往锅里打了一个鸡蛋。她不是没有听懂陆林钟的暗示,毕竟这都算不上暗示了。她讶异陆林钟的直白,又不想承认陆林钟的直白也让她产生了悸动,陆林钟是喜欢她?还是······
陆林钟隐约闻到了厨房里面飘出来的糊味儿,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安槐序身后,看见安槐序正垂眸出神。
“你在想些什么?”
陆林钟刚伸出手想去关火,身前的人猛地伸手把锅拎过来,滚烫的锅沿从她雪白的臂上划过去,陆林钟紧咬着下唇:“嘶——”
安槐序心里一晃,握着煎锅的手一抖,煎糊了的太阳蛋和着滚烫的油从煎锅边缘飞出去,不偏不倚正好就洒在了陆林钟的脚背上。
“!!!”陆林钟两眼一闭,好烫——
陆林钟立马抖开了掉在脚上的蛋,只是那滚烫的油已经把她脚背上烫红了一列,横斜蜿蜒到脚踝。
安槐序脸色微白,立马用汤碗接了冷水迎着陆林钟脚丫子浇下去,讪讪垂头,这都什么意外啊!早上一碗粥不够,还再加一个蛋。她手指用力按着碗沿,一脸关切地盯着陆林钟的脚背,问道:“还要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