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飞不知被问住了,还是被她的暴力吓坏了。房间里没了声音。
“而且我已经跟师父算好帐了!”宝刀嘴贴在门缝上,喊完这句话,黑葡萄眼两边打转,看还能从哪里杀进房间,把这坏小子拉出来。
有了,窗子!
宝刀爬上窗台。这年头用的都是木头窗。如果要取光,窗板打开,风也吹进来、小虫也飞进来。如果不想吹风,关下窗板,那屋里就黑洞洞,光线也进不来了。
夏天,虫子不该放进屋,可是总不能不照明。于是有人发明了纱窗。用轻软的纱来糊窗子。又有人发明了百叶窗,可以挡虫子,但风和光线仍然能流进室内。
纱贵,慕飞这儿用的是百叶窗。
宝刀在百叶之间,看见慕飞躲在屋角柜子后头,颤声问:“你你你——你跟师父算了什么帐了?”
看慕飞怕她怕成这样,宝刀心里没来由的想笑,暂时不进去揍他了,只是把脸一板,告诉他:“师父可比你有担当!我找他,他可没有跑,更没有躲起来。”
“那是因为他知道你不敢揍他!”慕飞气乎乎地还嘴,又问,“然后呢?他怎么说?”
简竹他坦率地向宝刀承认:对,他卖了她!因为从大局考虑,他觉得这样更合理。她结束手头业务,他会给她派新任务、新奖励。
宝刀仍然觉得受了委屈。她不想就这样算了。
于是简竹给她另一条路——
就算师徒情份已尽,当初买徒的钱,加上养她的费用,扣除她帮他赚的工钱,就算两两相抵。从此以后,他不再管她。
但她给慕公子“耳鼻损毁”,被判徒一年,加上逃狱,翻倍重罚,徒两年。现在她还有一年零四个月的刑期未满。如果她逃跑了,算简竹监管不当,简竹要向官府支付罚金。
如果她不再听从简竹管理,简竹要她把罚金先给简竹。
那是八十两银子。
多吗?傅老太爷那伙妻妾昧下了家里的一包珍贵器物,栽赃给二娘,价值就十倍于此。
少吗?宝刀跟慕飞起始银不过十两,照样在张邑燃起了一把火。
一个两年徒犯的身价罚银,不多不少,也就如此。
慕飞“切”了一声:“不用说,你是拿不出这笔钱了!”宝刀分号虽有盈余,但被瘸子秦一整治,转眼又亏掉不少。再有,有盈余,也不作算她的,五成要交回总店,剩下的五成中,要给伙计、投资者分红利,轮到宝刀手里,也没有多少钱。
慕飞笃定宝刀是只能回到简竹麾下了。也许来跟他一起管理这个秘密分号,炒卖安城南部麻园?
按简竹的思路,很有可能!毕竟这个分号很忙、也很重要嘛。
真糟糕,这个丫头又要在他身边碍手碍脚了。慕飞这么想着,嘴角却不知为什么翘了起来。
宝刀狐疑的眯起眼睛在窗缝里瞄他。从这个角度她看不清他的脸。他到底是不是在笑?
“我交了身价罚银哦!”宝刀告诉他。
慕飞以为自己听错了。
宝刀从哪里拿到八十两银子?
“怎么可能!”他失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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