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制度能在大灾来时,尽可能使得居民保住性命、以及一部分财产。
修库、还有演练避难程序时,蓝兰岛上也有很多人啧啧称烦,但女君裳坚定不移的要求岛守推行下去,岛守只好竭力的办到了。如今发挥作用。
当海水急剧落下之后,暂时什么后续举动都没有。世界静得如死。蓝兰岛上人们,几乎已经全部躲进了避难所。还有一些人想回家再拿点东西、或者爬到高处看看动静什么的,有官吏在劝阻他们。而港口的工作人员紧急抬起小闸板,让离得近的一些船只能够再躲进岛内港避难。
根据他们的预期,离海啸来,还有两刻钟到一个时辰左右。
时间到。
海中又发起异响。
闸板坚决的放下、放死。工作人员躲到地下室。这时候还没给自己找到掩体的,可以抓紧时间超度自己了。
白狐在琼波邑上空,焦灼的搜寻:他放出的棋子,不可能就这样散落了。老天不可能给他开这样的玩笑!
远远的天边,一条白线。
那白线镶在深青的天际、和平静的海边之间,有一种神异的美感。
白线推近。
似乎速度推得是徐徐的,三刻钟之后,已经接近蓝兰岛。
从琼波岛那边,到蓝兰岛主岛,快船要走一天。
这白线的速度,比人类的快船,还要快上二十倍。
当岛上的人类能看清它时,它已经不再是一条线,而是一堵墙那么高了。
那堵墙推过来的声势,已经颇为惊人了。
白狐怆然。他在半空中,见底下的海水,向四周推开去,那舒展的姿势,仿佛是一次欠伸。大洋的欠伸,如此壮观、而不容抗拒。理智告诉他,他的棋子大约是已经死了。然而他在收宝刀、慕飞为徒时,给他们度了狐息。这狐息还千丈游丝、若有似无的存在。简竹不能相信宝刀已死。
她还没死。她在哪里?
那水线推得离蓝兰岛更近,已经是一堵巨崖。
左边不知延伸多远、右边不知延伸多远,其高如蓝兰岛最高的山峰,顶上镶着咆哮的白浪,崖身却是一片蔚蓝。它推到蓝兰岛。
扑向蓝兰岛。
有人到现在都没能进避难所。他扛着他舍不得放弃的家什,抬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刹那间他什么都听不见,但见一个蔚蓝的梦张开双臂包向自己。
在那蔚蓝的胸怀间,有三个人,当中被脐带似的东西紧紧相连,都闭着眼睛,神情平静如死。相貌都美,似龙宫出来的孩子。
那人想:“我一定是在做梦。”
然后他就连想都不能再想了。
浪墙扑来。他一生所见所有的大浪,与这次一比,都简直算不上浪。
蓝兰岛半张外叶,都被巨涛完全没过。
岛内叶也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