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怕蛇,也许是怕着自己的欲望。
而如果在蛇吻威胁下感受到喜悦与兴奋的,大概是沉沦于最黑暗的欲望,无法自拔了。
阿星猛的在何四肩上推了一把,起身,足尖踢了他一脚,哈哈大笑:“逗你的!”
何四仍然一动也不能动,比刚才更像死泥了。但他的眼睛,一直望着阿星的足。
望着这双比少女还俏丽的足,行到衣柜边,拉出个东西:“喂,你好好看看吧!”
那东西似乎是个被盖好的笼子。阿星掀开盖布。何四的眼睛猛然瞪圆了。
笼子里的……应该是个人。那人的情况,何四不忍描述。
那个人,就是画城沙漠里、沙屋里的居民。
他救了阿星,以为奇货可居。但他对阿星不够尊敬,譬如曾经用尿来给阿星解渴、还总是以阿星的恩人自居。阿星就用自己喜欢的方式报复了他。
“你救了我对吗?哪,我也救了你。”阿星对笼里人道,“你救了我一次,我救了你多少次呢?你说多少次你差点死了,是我把你救回来?”
笼子里发出难以形容的声音。
显然笼里沙漠居民一点都不感激阿星救回他。因为他每次差点死了,也都是阿星亲手造成的。死去活来,都伴随着剧烈的痛苦。他所处已非人间。
何四听到阿星的声音道:“你不是说你听我的话吗?我把他交给你。你把他弄得快死,等我来救活。他嫌我杀他又救他,功过相抵,不够报恩呢!你多杀几次、我多救几次,这样就能报恩了。——恩人,你说是不是?”
笼里沙漠居民发出难以形容的声音。他想回答:“不用报恩了,还是杀了我吧!”可是他已经不能说出人类的语言了。
何四心里道:这是不对的!这是疯了!
可是他听见自己回答阿星:“是。”
就那么一个字。阿星提什么要求,他都无非这个字了。
阿星往洪综府里去。
伯少君的府,不是谁都进得去,尤其最近,防范特别严密。对外,这是因为华城仲少君军队起事,说不定随之会有对伯少君的丧心病狂刺杀行为,必须严防。实际上,防的是府里*光外泄。
这道防守对阿星无效。
很快,阿星笑嘻嘻的进了伯少君府里最核心的地带。
花香沁人。一大片玉簪,刚开始打朵儿,洁白可爱。玉簪前一个方塘,才半亩大,水色碧清,旁边砌着老石,石上凝着苍苔,水中浮着柔藻,藻间鱼儿来去。一条小渠自塘边引出,绕花田而去,渠上有座朱栏小桥,桥头晶玉般一座水榭。榭后平平展展一座歌台。
阿星进了水榭,洪综边三分笑、三分无奈的迎出来:“稀客稀客!星姑娘,你怎的来了?”
阿星“哟”了一声道:“过河拆桥。进了洞房,就不要媒人了!”
“怎么不要?”洪综满面溅朱,“我这不是迎出来了!——说正经的,星姑娘前阵子哪儿去了?”上下打量阿星,“似乎瘦了些。”
“我去找酿酒的新果子去了。”阿星随口应付。
“辛苦辛苦!”洪综肃然起敬拱手,“不知找得……”
“伯少君真是关注市井民生。这当儿,还有空问这个!”阿星奇道,“不该与你心上人儿腻着吗?你别告诉我,你没跟他成其好事!里三外三防得铁桶一样,拒什么刺客?分明是锁*光的!”
洪综连连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