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道:&ldo;当然是玄武啊,小孩子有什么乐趣,还是玄武的奴侍够劲儿啊。妍鸳你要是真打算一起走,就收拾了细软,带上你家那三个,初五一早,在鸿胪寺领了文牒,咱们就起程。&rdo;
尚妍鸳道:&ldo;还带那三个干什么啊,都是老瓜瓤子了,没得耽搁路程,听说玄武的奴侍才十五两银子一个啊,我那千把两银子,怎么也够买上几十个奴侍了吧。我那座房子也能卖一千多银子,怎么也够在玄武买块地了啊。若是玄武国主赏识我,说不定我在玄武还能飞黄腾达呢。&rdo;
柳青青道:&ldo;这话说得也是,以后天天有新人不重样的伺候,还要旧人干嘛啊?妍鸳你这般能干,在凰朝的确是屈才了。&rdo;
楚霄急了,问柳青青道:&ldo;你俩都要走,我怎么办啊?我娘她是个官迷啊,不会轻易走啊,我姐娶了安家那个老二,算是个沾边儿的皇亲国戚,怕是也不会走啊。&rdo;
柳青青还没回话,萧霁月就先开口道:&ldo;战场之上无母女啊,做人最重要的是顾全自己啊,你顾及她们,她们顾及你么?她们真要顾及你,会给你定苏澈那个泼夫么?&rdo;
池莲道:&ldo;二小姐,你走不走?你要是走,我就跟你一起走,你是没尝过那玄武奴侍的销魂滋味啊,我前年出使可是尝过了的,那真是胜过神仙啊,我恨不得天天睡在那奴儿身上。&rdo;
白洁问道:&ldo;老池,你可是右谏议大夫啊,真舍得这官位啊?&rdo;
池莲决然道:&ldo;人这一生不过几十年,图得就是个快活,要官位做什么?死后都是一样,就算是做到左相右相,还能把官位带到棺材里去都是一堆白骨谁知道哪个是大官哪个是小官啊?秉烛夜游,及时行乐,才对得起这一辈子啊。&rdo;
楚霄一拍桌子:&ldo;爷爷的,管不了那么多,二小姐我决定了,去玄武图个下半辈子快活,我走了我也不跟那个泼夫解除婚约,我让他这辈子再嫁不得别人。&rdo;
柳青青道:&ldo;霄妹子够胆色,你收拾了细软,初五跟我们一起去鸿胪寺换文牒,咱们就此过神仙日子了,这破地,谁爱呆谁呆吧。&rdo;
楚霄道:&ldo;我初五一定去,青青姐你们记得等我。我走后看谁敢娶这泼夫,我让他守空房守到死。&rdo;
第56章耳目
江澄与薛恺悦听这几个贵女如此议论,心下难免吃惊,只觉此事应当尽早报给明帝,二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便匆匆下楼。至楼下结了账,那小二娘尚拉住问:&ldo;二位公子怎得不多坐一会儿,莫不是小店的菜肴不合两位口味?两位公子有何意见,敬请吩咐小的,小店下次定当改进。&rdo;
江澄不由得笑了,对这小二娘道:&ldo;你倒是会做生意,我们却是有事,不干菜肴的事,今儿关鸣鸾关大人,可到了你店里?&rdo;
那小二娘模棱两可地道:&ldo;小店蒙朝中各位大人谬爱,常来眷顾,至于公子说的关大人是不是常来,今儿是不是来过,小店却是一概不知。&rdo;
薛恺悦笑道:&ldo;你口风倒紧。&rdo;
那小二娘讨好地笑道:&ldo;开门做生意,来者即是客,若小店连客人的身份都不能保密,四散传扬,那小店还有人肯光顾么?&rdo;
江澄淡淡地道:&ldo;你倒是乖觉,我二人到此之事,亦不得告知他人,你口风严谨,我以后自然照顾你生意,那万家春色却在何处?&rdo;
小二娘道:&ldo;大人尽管放心,小人绝不是那种到处传递消息的人。出了咱家店门左手边有个小巷,小巷里边走上十步便是万家春色。&rdo;
江澄同着薛恺悦进了巷子,果然找到了万家春色。江澄看了不由得皱眉,这万家春色是个小酒馆,只有两层,酒馆中却是人满为患,桌椅板凳填得紧紧实实,客人们也是亚肩迭背,整个酒馆中除了柜台,再无空隙的,如此多的人,他一时间辨别不出哪些是随着薛恺悦而来的侍卫,仔细辨认中却发现这酒馆中不止是来用餐的客人,还有些年轻男子,他们与女客们挨肩擦脸的坐着,不时地给客人们夹个菜倒个酒什么的,江澄看了会儿,不得要领,只得走到柜台前询问:&ldo;宫里来的几个侍卫在哪里坐着呢?&rdo;
那柜台老板娘打量了他两眼,警惕地问道:&ldo;公子问这个做什么?公子是那几位大人的什么人?&rdo;
江澄道:&ldo;是她们的兄弟,她们说天黑便带我们回家去的,这会子该走了,麻烦上去通禀一声。&rdo;
那老板娘松了口气道:&ldo;是兄弟就不打紧,小的们就怕这些大人们的夫郎找过来,那就啰嗦个不清了。妞妞,上楼去喊那几位大人下来。&rdo;
江澄一笑:&ldo;经常有夫郎找过来么?那你还敢在店里放这些酒招待。&rdo;
那老板娘无奈一笑:&ldo;公子有所不知,小的梓州人,原本也是在梓州开酒馆的,梓州离白虎近,本就流行喝花酒,前些年打仗死了一批好女儿,这成年男儿啊越发没人要了,没人要在母家日子也不好过,只有自己谋生路,这些个都是我的左邻右舍,我看不下去,带他们出来到京城里开馆子。哪晓得京城里正夫们脾气大,有些个彪悍的眼睛里不揉沙,不时地就过来羞辱他们一顿,这日子也是难过。&rdo;
江澄问道:&ldo;他们在你这里,一个月多少工钱?&rdo;
那老帮娘惊讶地看着他道:&ldo;让他们吃碗饱饭,就已是恩德了,哪里谈得上工钱?梓州的酒馆就没有给工钱的,我心善,看不得他们破衣烂鞋的,每个月给上他们几十文钱,让他们置办些衣裳鞋袜的,他们就感激不尽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