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蒲生夫人就是和小叔有一腿了。
孝史在柴房外惊讶不已,柴房里的两人却嗤嗤地笑着。
「财产不但落到我手里,而且还不必私奔!」
「一点也没错。」
他们显然是高兴得无以复加。孝史感到非常恶心。
「那么,只要等着看好戏就行了吧?」女方再度确认,「然后祈祷这次的起事会以失败收场,是不是?」
「你就好好地向上天祷告吧!」男子说着,似乎是准备起身,里头传来了叩咚的声响。
「那,我回房去了。你先在这里待一阵子再回府邸里去。就说你到院子里去散步,要阿蕗帮你泡个红茶什么的。到时候,可别忘了让她看清楚你冻得红通通的鼻子,证明你真的到外面去过。」
对于男子调笑的口吻,女子以嬉闹的声音回答:「讨厌啦!你真坏!」
柴房的门移动了。孝史把身体贴住柴房的侧面,屏住气息。棉袄睡衣长长的下摆拖在雪地上,孝史急忙捞起来。
门打开了。接着传来走在雪地上的沙沙声。男子似乎是在察看四周的情况。孝史缩紧下巴,让后脑勺靠在墙上,尽可能让身体可能平贴。
然后,又传来沙沙的脚步声。
「那我走了,鞠惠,你千万要小心。」
男子交代了女子几句,便关上柴房的门。看来那个女人就叫作鞠惠。
当时若是男子选择经过后院回府邸,便不可能不看见孝史已无处可藏的身影。孝史的内脏霎时间全部揪了起来。但男子却直接向前,穿过蒲生邸右方,往前庭走去。踩在雪地上的脚步声逐渐远离。
孝史算一算时间,觉得差不多了,身体迅速离开柴房墙上,伸长脖子往男子离去的方向看。
男子正好在府邸转角左转,身影消失在往前院的方向中。孝史只来得及瞥见他的背影。他穿着黑色外套之类的衣服,显得有点臃肿,长裤也是深色的,脚上穿的是橡胶长靴,整体印象是个头小小的。
今天清晨经过这里的时候,孝史并没有注意到,原来府邸这一面的侧面有一扇小门。门边的雪已经铲过,有一把铲子靠在门旁。阿蕗和千惠大概都是从这里出入吧。
(咦?奇怪了,这样的话,应该还有后门才对啊……)
围绕在府邸背后的树丛以相同的间隔排开,没有缺口。既然特地开了一扇小门出入,要是没有后门之类的,那么佣人或是做生意的小贩,所有人都必须经过前院才能来到这个小门。在这个时代,对住得起这种房子的军人家庭而言,这不是「平等」得有点奇怪吗?
这时候,柴房里又传出了声响。孝史捞起棉袄睡衣,把身子缩了回来,贴紧墙壁。
「唉‐‐!」是那个叫鞠惠的女子出声叹了口气,以发牢骚的语气低声叨念:「真是冷得不像话。」
接着哼了一、两小段曲调,又开始叹气。真是个静不下来的女人。然后,她打了个喷嚏。孝史也是从刚才就一直觉得鼻子很痒,鼻水不停地流下来,实在没办法,只好用睡衣的袖子去擦。擦过鼻水的地方湿湿的。
鞠惠还没有要离开柴房的样子。孝史只能暂时在这里忍耐了。
而且,孝史实在很想偷偷潜进柴房看看那女人的身形样貌。自从被卷进这次事件以来,他的好奇心第一次如此蠢蠢欲动。
再怎么说,她是这家主人的妻子。明明和丈夫同住一个屋誉下,却和同样也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小叔通奸,还打算私奔。
(通奸?我是从哪里找出这个辞的啊?)
今天早上孝史「飞」到这里来的时候,那两个人也在同一个房间里。这件事孝史记得很清楚。他们打开窗户,悠哉地说什么好像会下大雪之类的。那个房间在哪里?
不是二楼。孝史很确定那是在一楼。那两个人听到孝史和平田的动静,点灯、开窗探头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因为孝史他们不动也没出声,便又关窗熄灯了。照这样看来,那里应该不是起居室或客厅等府邸里的「公共」空间,而是个人的房间,他们两个独处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