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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这么想着，皇帝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放在一边，道：&ldo;你还在月子中，照顾孩子又费神，今夜朕就回龙光殿了。&rdo;

慧妃微微一愣，道：&ldo;妾知道陛下体恤妾，但这更深露重的，妾怕陛下着了夜风……&rdo;

皇帝站起来道：&ldo;你不必太担心，好好休息吧。&rdo;

慧妃一双美目露出担心之色，想了想，道：&ldo;陛下今夜饮酒不少，恐怕伤身，妾让厨下熬好了碧沙羹，陛下走时便带上吧。&rdo;

碧沙羹，是上好的柳翠绿豆以醴酪蒸软，细细碾作沙状，再辅以莲子、枣肉、燕窝，熬炖两个时辰，口感柔滑细腻，有清火养颜之效，是心灵手巧的慧妃得意的甜品之一。

皇帝平时不怎么吃甜的，但想起卫将离，不知怎么地便答应了，道：&ldo;还是你细心，那朕便去了。&rdo;

&ldo;陛下慢走。&rdo;

待皇帝走后，慧妃站在秀心宫门前，看着皇帝的銮驾消失在宫苑，她那一双动人的水墨眼慢慢地……如沉泥淖。

旁边的宫女也是个灵透的，道：&ldo;娘娘多虑了，虽说是皇后喜食此物才让故意陛下捎上的，可您看陛下的銮驾也没往玄觉殿那等偏僻所在去，不是吗？&rdo;

慧妃抬头看着夜色，那夜色也似乎倒映在了她暗沉的眼里。她淡淡道：&ldo;但愿是本宫多虑了吧。&rdo;

……

皇帝的确是回了龙光殿，看了一会儿书，又觉得心里烦，把书扔在御案上，走回寝殿。

一个宫女以为皇帝要就寝，连忙过来伺候他更衣，一打开柜子，翻了翻，忽然一个不起眼的木瓶滚了出来。

&ldo;奴婢该死！&rdo;

皇帝弯腰把那瓶子捡起来，一看上面刻着一只巨丑无比的鸟，就想起这玩意儿是上个月出巡时，卫将离给他的黄莺丹，当时还是掐着他的喉咙喂下去的，简直残暴。

皇帝虎着脸想了想，忽然对那跪在地上的宫女说：&ldo;你站起来。&rdo;

宫女诚惶诚恐地站起来，皇帝一看这宫女身量不低，便命令道：&ldo;把衣服脱了。&rdo;

那宫女进宫有年头了，一向老实，干活可以，颜色却是一般，此刻听了皇帝的话，惊恐万状地跪下来道：&ldo;陛下！奴婢……奴婢明年就能放归了啊，求陛下饶过奴婢吧！&rdo;

皇帝：&ldo;……&rdo;

一刻钟后，一个身量颇高的宫女提着食盒走出龙光殿，关上殿门前用软媚的嗓音对里面说道：&ldo;我没回来之前你不准走也不准说出去，否则朕就诛你九族，听见了吗？&rdo;

&ldo;奴、奴婢明白了。&rdo;

旁边路过的侍卫隐约听见龙光殿门口一个宫女的曼妙嗓音，一被吸引，不由得瞟了一眼，但看那宫女面容绮丽，想来今天不是皇帝的女人明天也是了，心下一叹便正视前方继续巡逻去了。

有些事情真的是一回羞耻二回熟，皇帝拽了拽有些短的袖子，一路上羞耻心扔了一地，踏进玄觉殿时觉得自己的脸皮都厚了一层。

这是从前太上皇当政时礼佛的地方，如今太上皇去了夏宫，这里就至多一个月打扫一次，荒凉得紧。

卫将离有时候说的话的确过分，但了解了之后便知道她也是天性使然，皇帝本是不指望她这等抠脚大汉一样没文化的存在能好好听话，哪知提着食盒一踏进玄觉殿里，还真的看见卫将离老老实实地在抄经。

‐‐雾糙，这画面好可怕。

卫将离像是抄累了，笔放在一边活动了一下手腕，拿起旁边的茶盏，头也不抬道：&ldo;是来送夜宵的吧，顺便帮我再拿叠纸来，谢了。&rdo;

殷磊一阵无语，拿了一叠纸走到她面前的书案边上，一看那纸张上的字，眼睛便是一亮。

&ldo;好一笔圆融如意的书法！还是头一次见人写个字都能写出两份禅意，我竟还当你大字不识一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