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用的是命令语气,江温辞肯定不干。
偏偏他示弱了,他语气软了,他很有礼貌地询问了。
江温辞甚至都不好意思拒绝。
他的双手一直握成拳状,指节泛白,腕骨紧紧扯住手铐。
两只手腕早被坚硬的金属勒出鲜血,往小臂蔓延,红白对比很是刺目。
江温辞刚提起的愤怒,好像被一盆冷水浇灭,泄了个干干净净。
他就是这么个人,吃软不吃硬。
“余苏南,你回去烧高香拜拜佛吧。”江温辞叹气。
主动拥抱alpha,真是有损江哥高大威猛的形象,不过幸好没人看到。
江温辞往前迈步,抬手,一只手穿过余苏南耳侧,另一只手从余苏南腰侧过去,绕到他身后。
“感谢老天爷让你碰到的人是我,也就是我,你江哥大善人,愿意无条件帮你度过要死要活的易感期。”
念念不休说完,他收紧双臂,把浑身是伤的alpha轻轻抱进怀里。
他脑袋从余苏南肩膀上越过去,由于身高受限,下巴不得不搁在余苏南肩颈上。
很少这么抱一个人,江温辞像是搂到一块烫手的炭火,余苏南身体像火炉,让他偏低的体温随之升高。
不得不说,别扭,但还挺舒服。
几乎是抱上那瞬间,他很清楚地感受到,余苏南紧绷的身体悄然放松。
像是一个时刻警觉的人,在这一刻终于卸下防备。
江温辞不知道自己在隔离室待了有多久,他进去没带手机,出来时唯一的感觉就是又困又累。
“江先生,这次真的太感谢你了。”
傅景全程陪护在会诊室,见证了余苏南身体数据从波动巨大到一点点归于正常波动范畴的全过程。
江温辞打了个哈欠,困到眼皮都耷拉下来,声音懒洋洋:“得了,江先生都喊上了,你变得倒挺快啊。”
他说的无心,听起来却有些讽刺意味。
傅景涵养一笑:“我们还以为你不会过来,你帮了我们大忙,确实感谢,想要什么报酬都可以跟我提。”
“报酬什么的,就不用了,我也不是为利益过来。”江温辞拿起放在椅子上的包,本想拿手机,不经意翻出一沓单子。
忽然想起,福至心灵。
他把那叠缴费单全拿出来,拍在办公桌上,指了指:“报酬不用,你让余苏南好了之后给我报销。”
“报销?”傅景奇怪。
“嗯,送他来医院的路上,他打伤多少人自己应该都记得,这些善后工作全是我给他做的。”
江温辞随手把包往肩上甩,抬眼看向傅景:“我微信跟手机同号,让他好了记得加我微信,把消费账单结清一下。”
说罢,他扭头离开。
走到门口,正要推门,总感觉心里有哪里不舒坦。
踌躇两步,推开门时还是没忍住,停顿回头:“余苏南他每次易感期都很严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