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天幕之下,山林间薄纱般的晨雾盘旋缭绕,房屋星星点点分散四处,在沉睡中静静迎接地平线尽头破云而出的第一缕晨曦,浅金色涂染半片苍穹。
喘息间皆是浓白雾气,江温辞眼睫沾满霜雪,浑身发热,早忘记了严寒。
他定定望着前方,眸底倒映出堪称惊艳的熠熠光辉。
红霞漫天,初升暖阳伸出无数只手,温柔抚摸周身,日出从荒野和山峰尽头升起。
天地间弥漫金色的雪白,壮阔而浩瀚,眨眼吞没江温辞渺小如沙粒般的身影。
那不仅仅是普通日出,更是代表了达尔花乡希望的开始。
江温辞喘匀了气,拿出单反,开始找角度拍摄。
“江哥,这一大早的你出门了?”
开门的动静很轻,林声扬听见,从被窝里钻出脑袋,搓了搓眼睛,看向刚跋涉完回来的江温辞。
再瞄了眼手机,早上九点半。
“嗯,”江温辞合上门,浑身散发出从室外带进来的新鲜寒气,“吵醒你了?”
林声扬躺回去,悉悉索索裹好被子:“没呢,你进屋前我就醒了,齁冷,不想起。”
江温辞放好东西,脱下外套抖了抖,随口道:“睡着吧,反正没事干。”
“没想到会因为大雪封路推迟回去的日期,这鬼天气,我妈还等我回家过年呢。”
挂好外套,江温辞拎出暖水壶,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我宋姨估计没少在家叨念吧?”
林声扬在被窝里看他:“别说我妈了,余苏南没生气吗?同意你来这地方还分开那么久简直就是奇迹,到现在居然没杀过来强行把你带回去,不太科学啊。”
提到余苏南,江温辞心里瞬间像是钻进去只野猫,不住地拿爪子挠他。
不说还好,一说就排山倒海似的难受,不知道余苏南怎么样,是不是赌气了,特想见对方一面。
江温辞叹了口气:“估计不开心了,前天跟他打电话,没说几句话就挂了,我想回个视频看看他,结果根本拨不出去。”
“别说打视频了,发条消息都得转几个小时,有时候信号才两格,”林声扬碎碎念道,“自从下雪,网都断半个多月了,它要再断半个月,老子他妈就成了山顶洞人,彻底回归原始生活。”
江温辞乐了声,拎起杯子,吹了吹冒气儿的热水,小心喝了口:“这话没毛病。”
林声扬裹着被子坐起来:“你今天打算去干嘛?”
“一会儿再去趟桑息家,答应走前送他张画来着,前两天刚画好,趁今天天儿不错,赶紧给他送去。”
“江哥,”林声扬由衷道,“我发现你真挺善良的。”
江温辞唇角一勾,欣然接住林声扬递来的灯光和舞台以及赞美:“我,你江哥,真善美的化身,感动吗?感动了几赶紧过来膜拜。”
“”
得了,就不该多夸那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