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夜枫目光有意无意地掠过刘明昊,淡淡笑了笑,&ldo;放心罢,这次我是下了狠心要把她迎进门,以后你们见了一个个的都给我叫嫂子。&rdo;
&ldo;那成,我们大伙儿直叫到嫂子耳膜生茧!&rdo;石高一声附和,众人哄笑起来。
夜晚的风透着嗖嗖的凉意,两人坐在军营外的糙地上饮酒,月光倾泻而下,将两人上半身身影拉得老长,地面上的一个黑影高举酒坛,头一扬,灌了好几口。
&ldo;将军好酒量!&rdo;一声喝好声响起,身边的另一黑影也仰头大灌了几口。
顺着那地上黑影寻到根处,才发现两人坐姿肆意不羁,一人两脚盘坐,另一人收拢一脚另一脚却懒懒地超前伸延。
&ldo;将军今夜怎么有兴致找我喝酒。&rdo;刘明昊又抱着罐子喝了两口,手在嘴边一抹,慡快地砸了一声,朝他笑问道。
&ldo;这酒放不得,再放的话迟早会被那些个手痒的家伙翻出来偷偷喝了。&rdo;席夜枫轻笑一声回道,将空酒坛子往身边随意一扔,瞅他一眼后望着天上的月亮,幽幽地问,&ldo;刘兄弟可满意家中太太挑选的婚事?&rdo;
刘明昊回头看他,只见到他头微微扬起,盯着头顶的夜幕,目光说不出的深黑,此时印着群星的璀璨和月光的光辉,又多了一层看不清的光。想了想,道:&ldo;自打我出生到现在,从未忘记自己的身份,父亲官位再高,我也始终是个庶子,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是靠自个儿努力,争取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也从未想过有过借助夫人娘家的势力,是以太太给我选什么样的夫人对我来说皆是无所谓,只要对方是个懂得持家的妻子,管好内宅里的事,其他的我也要求不多。&rdo;
席夜枫有些紧绷的心忽地就一松,目光中唯一的一抹暗影如同骄阳一照瞬间退散,笑了一声侧脸看他,&ldo;刘兄弟,虽说兄弟若手足,女人如衣裳,可这里说的女人却是除去心上人。你嫂子在我心里就同兄弟一样重要。手足还有四个,她却只有一个。何谓心上人?不就是放在心尖上呵护着的人。你还年轻,未曾遇到,因而不懂。所以,你的无所谓终是会败给我的心尖人。因为,你让我更加坚定了自己要呵护她一辈子的决定。&rdo;
刘明昊微微皱了眉,不解地盯着他看,稍许又眉目一展,嘴角噙笑道:&ldo;看来,将军真是爱惨了嫂子,小弟真心羡慕将军。&rdo;
席夜枫只淡淡一笑,&ldo;只是忽然就遇到了这么一个让自己移不开眼的人,所以不想放弃。你的羡慕还是留到我娶到你嫂子之后再说,或者等你也遇到了一位能够放在心尖上的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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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离赛马节就剩两日,席夜枫扫过校场中的一干人,目中芒光一闪,忽地就转身朝马棚大步踏去。
石高眼尖看到,疑惑地探长了身子去瞧,稍许,果见席夜枫骑了破风出来。
&ldo;将军要去何处?&rdo;石高忙问了一句。
&ldo;我有急事出去一趟,石千总务必管住这群不安分的小子,片刻后我就回来。&rdo;说话间马几乎未停,反而越来越快,马跑过踏起的灰扑了石高一脸,让他难受地咳嗽两声。将军的一大优点就是,想到什么说干便干,从不拖拉。但是,最大的缺点也是这个,心里一旦想要做一件事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了。
西阳边境的大糙原广阔无边,一眼望过去,入目皆是绿色的糙,随风起伏成汇波聚成浪,煞为好看。可是,席夜枫没心思看,驾着破风奔驰在这一望无边的糙原上,急切地从一个个稀疏的女子身影中寻找那抹翠翠的绿。每到一处,那双鹰眼般的利目迅速在周围扫过一圈,接着又继续到下处寻找。
不知道这样来回走了几遭,他的目光忽地停在一抹火红色的背影上,怔怔地看了片刻,然后一驱马,直直朝她奔去。离得愈近,就越加发现那像一把燃烧的烈火,几乎晃了他的眼。然后,他的薄唇便不可抑制地一点点上扬,连那长长呼出的一声&ldo;驾‐‐&rdo;也似乎因着他勾起的唇带了一个上扬的悦音。
洛清鸢刚骑马绕着大糙原跑了一大圈,额头还有一层晶莹的汗珠,豁哥儿没来,只有女师傅护在侧边,两人正停在原地歇息。糙原上常有骑马之人经过,马蹄之声时而有之,可是身后那马跑得颇急,让两人忍不住转身去看。然后这一看,洛清鸢不由愣住。
只片刻,那男子已到了两人跟前,朝女师傅客气地点了点头后,目光定定地看向了洛清鸢,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坚定,&ldo;我有急事找你,可否随我走一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