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宫。
锦绿战战兢兢地跪在殿前,连头都不敢抬起,一直磕头求饶,“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按照长公主的吩咐去透薛公公的出宫令牌,皇上饶命——”
“你这狗奴才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薛公公尖锐的声音刺耳,“长公主要是出个什么意外,你以为你这条命够死几百几千次?”
“薛公公饶过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锦绿颤颤巍巍地哽咽道,额头也都是血,眼底都流出泪,混着血,整个人都狼狈之极。
“皇上疼长公主不罚她,你可没人疼,这次看看谁还能保住你的狗命!”薛公公冷冷地道,而从始至终皇上没有开口说话,明显是默认了她的做法。
见状,锦绿不得不抬头,忍着恐惧看向了那一言未发的男子,如流水如月华的墨色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淡紫色光亮华丽的贡品柔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王者气势让人压迫臣服,似神明降世。
锦绿不敢直视龙颜,匆匆一瞥便只能跟他跪求,“皇上放过奴婢一条贱命,奴婢做牛做马都会报答……”
可是却迟迟没有得到他的回应,锦绿便知道今日自己必死无疑了,她脸色骤白,颓然僵硬在那里。
薛公公挥了挥手,面无表情地道,“来人,将这狗奴才拖下去杖毙……”
话还没说完,凤宫外便传来了侍卫的阻拦,“长公主你不能闯进去,皇上会责怪……”
听罢,薛公公下意识皱眉,这小祖宗怎么来了,这个时辰不是还在午睡吗?这下想杀这个坏规矩的宫女难了,向来不和的皇上与长公主又要争吵了。
下一刻,少女便神情冷漠地闯了进来,看到自己的宫女果然在这里,她气得小脸铁青,连忙走过去将磕头磕得头破血流的婢女扶起来,冷声道,“锦绿,根本不关你的事,是我让你去偷出宫令牌的,你跪他做什么?”
锦绿吓得腿脚发软,流着泪不敢说话。
“长公主,放肆!你这是和皇上说话的态度?”薛公公自然看不顺她的放肆,就算是皇上的亲妹妹,也不能如此挑衅皇威,他也不明白人人都惧怕皇上残忍无情,唯独她……胆敢如此待皇上。
“这里轮不到你这狗奴才教训我。”少女冷冷抬眸,瞪了他一眼,一定是这阉人挑拨离间。
两人互看对方不顺眼,薛公公气不过,伸着兰花指尖声道,“你……”
“你什么你?”少女冷漠勾唇,“不男不女,就知道欺压弱小!”
“长公主如何使唤奴才都无所谓,但是锦绿偷了出宫令牌就要受罚,这是皇上的意思!”薛公公说不过她,还受了一肚子气,只能搬出皇上。
听罢,少女却看都不看皇上,只是义正言辞道,“凡事都讲个理字,这件事是我做错,该罚也是罚我。”
“你以为朕舍不得罚你?”
话音刚落,凤宫里顿时沉默得谁也不敢发出一点丁声响,漫不经心的声音里却轻而易举震慑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