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子的身影渐渐走近,一个身穿白色行装,气度儒雅,但步履沉稳迅速;一个身着青色短打,略瘦弱精干,背着个较大的行囊,但身姿敏捷。说话的功夫,已经走到十步开外。
在护卫出声警示前,白衣男子已经朗声喊道:“晏大哥,你们昨晚休息得可好?”
泠然被吵醒,有些气恼地哼了一声,抱住薄毯使劲对着空气踢了一脚,随后反应过来身在野外,立即翻身坐了起来。
晏朝先是生气泠然被吵醒,后来又被她孩子气的举动惹笑,后来见她已经醒了,也不恼了,看向来人,说道:“梦白,你怎么来了?”
泠然一脸茫然,谁?
王梦白和随从走过来,略行了个礼,才回道:“我听将军说你们来西源山寻药,多年前我曾陪经过此山,多少有点了解,想过来看能不能帮上忙。”说罢,又看向泠然:“齐小姐,身体感觉如何了?”
泠然继续茫然,这人谁啊?为何如此熟稔?不过既然对方很友好,她也不能失礼,她生硬地点点头,回道:“谢谢,我很好。”转头用疑惑的眼神看向晏朝,晏朝莫名被泠然的反应逗得心情很好,便开口为她解疑:“梦白就是《风图随录》的作者。他游历各地,见识颇丰。”
哦,想起来了,这时泠然才认真打量起眼前的王梦白,匆匆打过几次照面,泠然对他的长相没有印象,但是对《风土随录》却赞叹不已。这简直就是徐霞客的翻版,年纪轻轻就游历山川,领略各地风土人情,还能以巧妙的笔触将所见所闻纪录下来,成为她学习认识这个世界的第一本教材。忠实读者遇见了作者,泠然顿时热情了不少,笑容也真诚了很多。
王梦白的到来没有影响大部队的行动,萧平远跟他说了昨天的遭遇,又拉着他去树丛旁找到几棵远离小路的毒树,王梦白看到后惊讶不已:“这树怎么会在这里?还有那么多?”
“你认识?这是什么树?”
“这树名为紫心树,我在一个海上的岛屿见过,此树全身长满细不可见的毛刺,人和动物一旦碰到这些毛刺,就会疼痛难忍,抽搐无力。”
“那有解药吗?”
“岛上的人说,毒性不至死,解药很多,但是疼痛感却是会持续很久。不过,若是被毛刺刺中的面积过大,是会疼死人的。”
“这树在海岛上生长,是有人把它移栽过来的吗?”
“我在海岛见到此树时,觉得是种防御的利器,曾试着带回来,但是多番尝试依旧失败,我以为此树只能生长在海岛,没想到此处有如此多的紫心树,看来移栽此树的人是高手。”
梦白除了解了紫心树的惑,还带来了一张西源山的地图,是他根据此前的游历回忆出来的,有了地图也就多了几分把握,众人闲话不多,迅速收拾好继续往上前行。只是刚出树林,就被眼前的情景震住了。
虽然小路上的紫心树已经被全数砍下,但两旁还是有不少紫心树在林风中摇曳,众人皆包裹严实,小心翼翼地穿过最后一段树林,终于走出了树林,还没有来得及摘下面罩喘口气,面对眼前的情景,众人倒吸一口冷气,不约而同怔住了。
孟勇喃喃自语道:“这不可能啊,还没到山顶呢,哪来的悬崖?”路在几米开外就没了踪迹,尽头就是悬崖,说是万丈悬崖倒也不贴切,他们爬山满打满算还不到一天,孟勇说还没到山腰呢,这悬崖照说不是那么高,可往下看,却是极深的峡谷,青黑色的气体在谷底飘荡,两边怪石嶙峋,石头间长着各式或艳丽或诡异的植物。只看了一眼,泠然就觉得头晕,忙伸手拉住一旁的晏朝。
晏朝轻轻扶住泠然,示意平远过来查看一下泠然的情况。他转身看向王梦白和孟勇:“你们之前来的时候,可曾遇到过?”
孟勇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没有没有,虽然村里老人说地动后地形有所改变,但还是能走人的,只是多了伤人的植物和莫名其妙的动物,如此悬崖,从未听村民说过。”
王梦白也摇头,“没有,此山多年前以药山闻名,不曾有如此凶险的地形。”
晏朝又问孟勇:“原先出了树林是怎样的路?”
“小的记得,原先出来后是一小段平地,紧跟着是一条陡坡,虽是陡坡,但人也能爬上去。我和大哥爬上去过几次。”
“那最近山里可还发生过地动?”
“没有,地动动静大,要是有的话,肯定能感觉到,这十几年,山里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