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裴钰不大知羞,此刻也觉得面颊发烧,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他只知道不躲起来的话自己会比死了还难受,他慌乱的从地上爬起来,颜森从他身上滚下来,翻身坐在了地板上,裴钰匆忙的扫了他一眼,而门口的颜幕,则是干脆不敢去看。
裴钰跑回了卧室,路经餐厅时还把小贱一起抱走充当他的同伙。
他走了,颜森就变得分外理直气壮,反正他是不大要脸的,况且这并非什么丢脸的事;颜幕也知道他不怎么要脸,所以也懒得再看,他退出玄关,从门外将行李箱拖了进来。
而颜森则转身走了,刚才僵持的局面就这么无言的散了,到头来竟显得有些无趣,不过总比弄得伤脸大吉的要好。
颜幕回到了自己的家里,没有理由不自如,他扯掉了脖子上那条束缚了他一整天的领带,搭在了肩膀上,又弯腰脱掉了皮鞋,穿着黑色的袜子踩在实木地板上回了房间。
这次出差用了一个半月之久,比预期的时间要多了十五天,因为美国那边的形势着实复杂,颜幕不曾有过片刻得闲的时候,不过他已经习惯了处理这些复杂而麻烦的事情,倒也并没有觉得很累,不过这次他不是解决,仅仅是去调查,结果就是有更大的险阻在前方。
颜幕洗完澡躺在床上,突然感觉床上有什么东西硌着了背,起身一看,原来是一瓶小小的花露水。
刚才是裴钰打扫房间的时候把到处都洒的香香的,却把花露水瓶子落在了颜幕的床上。
颜幕蹙了一下眉,吸了吸鼻子,空气里弥漫着清淡的香味。
和裴钰身上的味道有点相似,不过人并不在,光是闻着味道,所以香得令人心烦,偏又无处不在。
颜幕把花露水瓶子随手扔在了床头柜上,又躺下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因为烦躁而蹙在一起的眉尖逐渐舒展,显是安睡过去了。
颜幕不知道的是,在他乘坐飞机回来的时候,萧慈正搭着飞往美国的航班与他在空中错过。
不过颜幕也没兴趣知道,只是在许久之后恍然大悟的明白了一些事情的原委,不过不能避免的事情都跟现在无关。
裴钰抱着小贱在卧室自言自语:“你说幕会怎么想我呢?”裴钰把嘴巴凑近猫咪的三角耳朵小声说,猫受了痒,抖了抖耳朵,继续眯着眼睛做听众。
“羞死了,害羞都会脸红,我当时的脸肯定很红,不过你是不会脸红的拉。”说完裴钰把猫拿远了些,很具体的审视了一下小贱的瓜子脸,然后又搂进怀里窃窃私语了许久。
第二天早上,颜幕起得最早,裴钰其次,而一向爱睡懒觉的颜森也跟着起了,原因是昨晚忙着打扫房间,裴钰和他都把吃完饭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所以早上是被饿醒的。
更为反常的是,三个人同在一张桌子上吃了早餐,这在之前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早餐是谁买的?”颜幕拉开椅子入座,同时看着桌上的食物。
裴钰扯了指甲盖大的一块油条喂给小贱,然后自己咬了一大口,含糊着说道:“我买的。”
颜幕略诧异的点了点头,他刚才也觉得这可能是裴钰买的,不过有点不相信罢了。
裴钰就着豆浆咽下了口中的食物,然后想到这种生活琐事也算自己新学会的本领,于是把这一个多月以来的各种成绩汇报了一遍,其中还有一件买一杯奶茶花了一百块钱的事迹,颜森知道后返回去扇了奶茶店的老板一耳光,倒不是因为心疼那一百块钱,而是恨这些人欺负他的宝贝哥哥不识数。
这他妈的是想欺负就能欺负的人吗?
可是这样被商家宰的事情屡屡发生,也只能怪裴钰傻得可怜了。
颜幕专心听完裴钰的光荣事迹,嘴角噙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并非嘲笑,而是觉得挺有趣儿,他在想如果裴钰是个正常人的话,该是个什么性子的人;拥有这种清雅面目的人,想必不会是特别开朗热情吧。
正在他臆想之时,埋头大吃的颜森突然抬头开始发言:
“我要搬出去住。”他语气漠然,显然是在下达通知,而并非商量。颜幕把送往嘴边的豆浆杯放下来,他忖度了一二秒,说道:“随你。”继而又补充道:“找到房子了吗?”
颜森抽出纸巾抹了抹嘴,又擦了擦手,然后答道:“还没,不过最晚一个星期吧。”
他们的对话裴钰大多时候是听不懂的,不过颜森那句简单明了的“我要搬出去”他是即刻反应过来,扭头看着颜森,有些紧张的问道:“你不住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