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女人,最是懂女人心了,若是能到儿子身边,给儿子当个参谋也好呀!
镇国公没好气的瞪了一脸理直气壮,嘴里还振振有词的儿媳妇,随后深深一叹:“……本来有些话,我不想说给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的,免得你提心吊胆的,只是,这几天听人说,你是茶饭不思,夜不能寐,这才找你过来说说话。”
陈氏听着这些话,眼眶顿时就红了。
说实在的,父亲死时,她才八岁,也是从八岁开始,就跟在了公爹的身边,婆婆死的早,她和相公一起被公爹养大,公爹把她当成了亲女儿一般的来疼,可以说,公爹在她心里的地位,丝毫不亚于她的亲生父亲。
用手背胡乱的擦了擦眼中的泪,含泪笑望着公爹:“爹,你说,儿媳听着。”
镇国公转动着拇指上的板子,片刻后,这才道:“皇上近几年来,身体越发的病弱了,但他却人老心不老,一方面提防着他几个成年的儿子,一方面也提防着朝中颇有影响力的大臣,尤其是咱们镇国公府,如今我虽然老了,不中用了,但熠知,却是个用兵如神的好战将。”
“爹还年轻着呢,就爹这身板,再活二三十岁完全没问题。”陈氏不喜欢听公爹说这些丧气话。
镇国公摆摆手,没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继续开口道:“皇上最怕的,便是文臣武将之间结亲,更是忌惮咱们镇国公府的嫡子迎娶高门之女,可如今……”
说到这儿,镇国公顿了一瞬,随后道:“熠知和一个农家寡妇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随时关注着三河县动向的皇上,肯定早就知道了;再加上,现在京城里几个皇子也彼此斗得厉害,所以皇上才不敢放你去三河县,担心你会代替我,去三河县同熠知密谋什么,之所以有些不赞同熠知和厉氏的事儿,不外乎就是为了皇室脸面而已……”
前面的陈氏还能听得懂,可后面一句,陈氏就有些听不懂里面的深意了。
“爹,镇国公府嫡子娶不娶寡妇,关皇室什么事儿?”
女人毕竟是女人。
见识毕竟有限。
不懂得揣摩上位者的心思。
于是。
镇国公就掰开了揉碎了细细讲给陈氏听。
“世人都知道,熠知两年前在边关那一场战归来后,虽被皇上封为‘战神’这个称号,可却也被皇上趁机收回了兵权,摆明了就是皇上对熠知对这镇国公府实行明升暗贬,若是现在熠知娶一个寡妇,世人还以为皇上对镇国公府忌惮到了如此地步,镇国公府连和门当户对的人结亲都不敢,而且,世人指不定会说皇上没给‘战神’指一门好亲事,这传出皇上肯定会没脸,所以这才假模假样的先做出一副不赞同熠知娶厉氏的样子,实际上,皇室的人,一个个心里都巴不得熠知娶个没背景的女人回来呢……”
听到这儿。
陈氏终于全部听懂了。
不屑的瘪了瘪嘴,心里对皇上如此不要脸的做法感到心寒不已,用一句粗话来概括,皇上这就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真真是无耻至极。
不过,知道皇上内心并不会真的反对熠知和厉氏的事后,陈氏悬吊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了。
儿子能找到一个不被克死的女人,可真的不容易,若是错过了这一份难得的姻缘,谁知道今后还会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再遇上一个这样命硬的女人?
“爹,儿媳明白了,谢谢爹为儿媳解惑。”
“知道了就好,这样你也就能放宽心了,回去吧。”
“爹,儿媳这便告辞。”
刚刚起身走出几步,镇国公突然道:“等一下。”
“爹?”
“偏房近几天可还在作妖?”
陈氏一愣,随后笑道:“这几天倒是消停了,不过,应该也本分不了几天,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估计过几天就会故态复萌,不过爹放心,儿媳也不是个软柿子,和她打了这么多年交道,吃不了亏的。”
“那就好,回去吧。”镇国公放心的朝儿媳摆了摆手。
陈氏离开后。
镇国公坐在书房内,摸索着手中的板子,心累的重重一叹。
皇上的身体,估计最多只能熬上一两年了。
这京城的天,马上就要变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初他才会多方运作,把熠知下方到远离是非的偏远三河县。
只是……
没想到居然歪打歪着,他宝贝大孙子还真遇到了属于自己的缘分……
……
邱府饭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