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灰色的瞳仁像是两面没有生气的玻璃镜子,当赫敏看着它的时候,只感到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就算是动物,它们的眼里也有自己的神采,但这双眼睛里没有。
掐着赫敏喉咙的狗爪越按越紧,赫敏能感觉到尖锐的指爪已经划破了表皮,再深一点就会流血。但是赫敏不敢挣扎,她只能把呼吸的频率放到最慢,以防刺激到大狗。
直到赫敏的脖子终于被划破,大狗才受惊似地从赫敏身上跳起来,烦躁地在寝室里绕来绕去,巨大的爪子在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如果受伤的不是赫敏,她或许会觉得好笑。明明是大狗弄伤了她,它自己却表现得烦躁不安。
赫敏试探着坐起来,大狗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再扑过来,只是龇了龇牙。
“你——”赫敏本来想说“你可以变回人形”,但想了想那样似乎更危险,她只能把话咽下去,斟酌着说,“你想不想吃点东西?我——我柜子里有一些饼干和牛肉干。”
大狗圈着尾巴坐下,没有再龇牙,赫敏就当它是默认了。赫敏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慢慢往柜子旁边挪。她可不敢把后背露给大狗,只能像螃蟹一样横着走。
赫敏从柜子里翻出一袋圣诞节剩下的姜饼人,还有一包用来喂克鲁克山的牛肉干,她把食物都拿出来,倒在地上,对大狗说:“吃吧,都是安全的。”
大狗嗅了嗅地上的食物,然后狼吞虎咽地把它们吃了下去。
赫敏看了很不是滋味。尽管布莱克是杀人犯,但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现在却像一只真正的流浪狗。
赫敏咬紧嘴唇,告诉自己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时机。趁大狗埋头对付牛肉干的时候,赫敏抬起魔杖,飞快地念道:“昏昏倒地!”
红色的光芒击中了大狗,但或许是因为赫敏的魔力不够精深,抑或是因为大狗的身躯和皮毛太过庞大厚实,它并没有即刻昏倒。
被激怒的大狗发出恐怖的咆哮,它摇摇晃晃地站直身子,扑到赫敏身前,一爪拍掉了赫敏的魔杖。
赫敏用尽全身力气撞开大狗,幸好昏迷咒不是完全无效,大狗的行动变得异常迟缓。赫敏抓住机会冲出寝室,甚至忘记捡起她的魔杖。
“小天狼星·布莱克闯进女生寝室了!”赫敏冲进休息室,大声地喊道,但是格兰芬多的同学们仍旧沉浸在联欢会里,烟火在天花板上乱窜,到处是欢声笑语。
“小天狼星·布莱克闯进女生寝室了!”赫敏忍着眼泪,用更大地音量喊了一声,终于有人听到了她的话。
迪安把酒杯在桌上放下,嘴唇上还沾着泡沫,笑嘻嘻地看着赫敏,“你——你说什么,赫敏?你在说什么东西发黑了?”
“我说——小天狼星·布莱克闯——闯进女生寝室了。”赫敏颤抖着说道。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动,转过头看向她。
“你是不是刚刚睡着,出现幻觉啦,赫敏?”西莫耸了耸肩,笑着看了一眼迪安。
“不——不,他——他真的闯进来了!”赫敏慌乱地摸了摸口袋,这才发现自己没有把魔杖拿出来,“糟了,我的魔杖还在寝室里——他可能会拿走我的魔杖。”
赫敏转身又想跑进寝室,其他人以为这只是一场闹剧,哈哈笑了起来。
“行啦,格兰杰别管那些了,一起来玩吧!”乔治和弗雷德的朋友李乔丹向赫敏喊道,“你不用看书,这里也没人考得过你。哦,除了珀西。”
其他同学都嘻嘻哈哈地附和了几句,继续管自己玩闹起来。
只有弗雷德想起赫敏之前说的话,立刻放下臭弹,冲到赫敏身边,阻止她进入寝室。
“等等,赫敏你既然说布莱克在里面,就先别进去。”弗雷德拽住赫敏的胳膊低声说,“万一他真的拿到了你的魔杖——”
弗雷德的话还没说完,麦格教授生气的声音就从休息室门口传来。
“差不多了,孩子们,现在已经十一点了,再开心也不能搞一个通宵。”麦格教授穿着格子晨衣从门洞里爬进来,对大家喊道,“现在都回去睡觉!”
“教授,格兰杰说布莱克在女生寝室里,我们可不敢回去睡觉。”
不知道谁开玩笑地说了一句,麦格教授严肃地转过头看向赫敏,“格兰杰,这是真的吗?别开这种玩笑。”
赫敏还没有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现在又面临麦格教授的责问,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打着哆嗦。弗雷德扶住赫敏的胳膊,撑住她,小声说:“告诉麦格教授,别害怕。”
赫敏吸了口气,说道:“教授,我——我之前和您说过,我们怀疑布莱克是阿尼玛格斯,刚刚在我的寝室里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黑狗,我——我觉得那是布莱克。它——它还弄伤了我的脖子。”赫敏抬起头,把脖子上的伤口指给麦格教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