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见他,他就不在,你想见他,他又能随时出现在身边。
瑾瑜虽知他以前是太子府里的人,但仍旧能够把他和太子府这个符号区分开。
薄薄的一层眼皮,深棕色的眼眸通常往下垂去。
瑾瑜大手一挥,道:&ldo;我们一起去看看那小贼吧。&rdo;
谢先生带头,他们往下去了地下的仓库房。
仓库光线阴暗,倒算不上逼辄。
&ldo;放我出去,你娘的,快放我出去!你们把我关在这里算什么好汉!我要去告你们!&rdo;
一人在深处大吼着,带着吊儿郎当的气焰。
听这声音,瑾瑜十分好奇。
年轻人的声音,声线干脆,尾音又拉点儿长,嘴里骂着人,竟然还能听出一股子调皮劲儿。
瑾瑜加快了了脚步,越过谢先生。
木栅栏后,一青年男子两腿分开,屁股坐在囤积货物的木箱子上面,两只手撑着膝盖,正用一根稻草踢着牙。
头发胡乱若杂草,杂碎的刘海散落在弄粗的眉毛上。
&ldo;喂!&rdo;他看到珊瑚色长裙窈窕的女人,喝的一声,身体往后一缩,叫道:&ldo;哪里来的女人啊!&rdo;
谢先生快步过来:&ldo;你放尊重一点!&rdo;
男子鼻头一皱,右腿大喇喇地翘起来,打横放在左腿上:&ldo;我跟你讲啊,赶紧放我出去,这里住的差、吃的差、喝的更差,喂喂,小爷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rdo;
那张满是灰尘黑迹的脸,估摸着还是一张好脸,然而表情实在丰富。
眉头一挑,满不在乎,黑漆漆的眼,在昏黄的光线下精神奕奕的。
瑾瑜上前一步,挨着木栅栏,道:&ldo;你个小偷,叽叽歪歪的还要那么好的待遇,要点脸不?&rdo;
麻烦
&ldo;我去!&rdo;彭世饶跳了起来,两步冲到栅栏,用稻草指着瑾瑜道:&ldo;你个娘们,这儿轮得到你说话吗!世风日下,世风时下啊!&rdo;
谢先生狠狠跺脚,吹胡子瞪眼:&ldo;你个偷儿,我好心没将你送到官家,你还在这儿侮辱我们大当家!&rdo;
&ldo;啥?&rdo;彭世饶一脸的不可置信:&ldo;一个女人做大当家?&rdo;
这人嘴巴一刻不停的,目光挪到瑾瑜的身上:&ldo;喂,女人!既然是女人,就该嫁人生孩子,跑到外面干什么?&rdo;
瑾瑜笑道:&ldo;你管得着么你,我又不是你生的。&rdo;
&ldo;你!&rdo;彭世饶跳了起来,一双明亮的眼睛眨巴着,好像看到了什么怪物似的:&ldo;你这女人,怎的这么不知好歹?我这是劝你,虽然话是不好听,道理还是那个道理。你说说,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啊?一个弱女子在外被调戏了怎么办?还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rdo;
站在瑾瑜身后的景岳忽然上前一步,音线低沉,意味森森,眼睛由下而上,眼皮却仍旧半垂着:&ldo;说话小心点。&rdo;
&ldo;哟吼,我怕死了,&rdo;彭世饶双手抱胸,往后退,他对在场唯一的女人道:&ldo;看看,你的看家狗这么凶,别吓死我了!我这条命你们可赔不起。&rdo;
瑾瑜敛下刚才那股新鲜感,心往下一沉,双手背后,同这人隔开距离:&ldo;这一位是我们金悦赌坊的谢先生,他好心将你留在这里。这一位,则是我们的主管景先生,他维护本店的老板出于本能。我没有看出,他们做的哪一点有得罪你的。&rdo;
&ldo;相反…&rdo;瑾瑜板着脸道:&ldo;倒是你,小偷一个,张扬什么?很了不起吗?你以为你是谁?若是我们现在把你送官府,少不得二十大板。&rdo;
瑾瑜低低嘲弄一笑:&ldo;就你这身板,受的住么?&rdo;
瑾瑜让谢先生叫下来两个打手,直接把这不知好歹的东西送到府衙去。
彭世饶被两个彪形大汉往后锁住手臂,他张嘴哇哇大叫道:&ldo;你们这是为富不仁,有点钱来开赌坊,祸害平常百姓!我这是侠义之行,为民除害!&rdo;
瑾瑜深吸一口气,斜眼望去:&ldo;我们金悦诚信第一,守规矩的很。合法合理,你该滚哪儿就滚哪儿去吧!&rdo;
彭世饶这家伙,被两人从提着肩膀从后门带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