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蔺暗骂一声,又上了马车将绳子解开。
江宴绪下马车后不由地感慨一声,宫墙之高,道路之长。
樊蔺带着江宴绪走到了御书房外,琉璃瓦顶在湛蓝的天空下显得格外辉煌,大殿的周围古树参天,绿柳成荫。
还不等江宴绪再看一会,樊蔺便走进了殿内,江宴绪只好认命般地跟在后面。
金銮御座之上坐着一个身着玄色龙袍,敛眉沉思,周身难掩雍贵之气的人。
在两人的左侧还站着一个人,宁亭靖。江宴绪虽不明白宁亭靖为何会在此处,但到底没问出口,毕竟这里到底不是说话的地方。
玄絮影抬头看向来人,杀伐之气在此刻尽显,不知樊蔺是否是心虚,只玄絮影那一眼便让他跪拜在地。
“臣参见陛下。”
江宴绪也跟着跪在地上,说道:“参见陛下。”
玄絮影没有叫人起身,反而站起身,直直走到江宴绪面前,命令的语气说道:“抬头。”
江宴绪不明所以,他搞不懂玄絮影是在做什么,但他还是抬起了头,只是尽力不与玄絮影对视。
玄絮影只看了一眼便移开目光,道:“免礼。”
江宴绪与樊蔺齐声道:“谢陛下。”说完便站起身。
江宴绪与玄玉安到底是表兄弟,足有五分像。
当年之事还存在诸多疑点,可此事是宣宗定下来的,玄絮影纵然是皇帝,也终究无法违背宣宗做的任何决定。
玄絮影最后悔之事就是没能为玄玉安求一个公道,还记得他前往南阳当质子的时候,只有玄玉安拉住他的手,叫他保重自己。
若说玄玉安会做下谋反之事,那玄絮影是绝不会信的,平日里最克己复礼,尊师重道的人就是玄玉安,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宁亭靖在此刻需得逼迫玄絮影一把,否则再也无人为镇远侯平反,为玄玉安求一个公道。
眼见时机就在眼前,宁亭靖说道:“当年七皇子谋反之事还存在诸多疑点,望陛下明察。”
宁亭靖也知此事是为难玄絮影,可他不得不这么做。
还不等玄絮影开口,樊蔺急匆匆地说道:“此事乃是宣宗钦定,哪里来的疑点?”
宁亭靖不去看樊蔺,反而自顾自的说道:“当年此事就存在诸多争议,先帝没有理会,一意孤行才造成今日这种局面,所以还请陛下彻查此事。”
“哪里来的争议?我看你是……”
樊蔺话还没说完就被玄絮影打断。
“够了!此事朕自有分寸,你们二人不必再过多争辩。”玄絮影本就头疼,这两人在他耳边吵起来简直聒噪。
玄絮影看向江宴绪,为今之计最难解决的就是江宴绪的身份,他需要江宴绪为其做事,可江宴绪的身份注定会有很多坎坷。
樊蔺问道:“那江宴绪罪臣之子的身份又该如何?”
玄絮影看向樊蔺,道:“现如今没有任何证据指向江宴绪就是江风遥。”
江宴绪倒有些意外,玄絮影居然帮他说话,太匪夷所思了。
“可是外界都在传言……”樊蔺话还未说完就被再次打断。
玄絮影行至书案前,拿起奏折就扔在了樊蔺身上,道:“外界传言不可信,朕只信自己亲眼看到的。既然尚书右丞如此有空,不妨看看弹劾你的奏折。”
樊蔺捡起奏折打开看了眼,水部司主管水利,又是工部四司之一,主要负责审定桥梁规格、渡船大小以及船人多少,此次被弹劾的原因竟是桥梁尺寸存在偏差。水部司出了问题本该弹劾工部,可因为尚书省下分为六部,皆在都堂办公,分为左右两厢,兵部、工部、刑部归属尚书右司,这才有人弹劾身为尚书右丞的樊蔺。
而这份奏折就是宁亭靖带来的,既然不能在樊蔺身上找到错处,那就在他下属那里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