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他没有跟上来。
夜幕已沉,四周寂静无人。
不知名的野鸟发出哀怨的啼叫,给夜色增添几分诡谲和神秘。
从实验楼到宿舍区大约有十几分钟的步行路程,当下,她唯一的念头是赶紧回到宿舍,于是小跑起来。
然后,在拐角处,结实撞到了前面人的后背。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她连忙鞠躬,马尾在空中急切地划出一抹圆弧,而后像花朵绽放一般散在额前。
前方的人微微侧身,轻瞥一眼如受惊的野兔般惊慌失措的女生。
是她。
但好像并未认出他来。
“没事。”
他淡淡道,神情依旧冷漠。
“同学,请问你是往北区宿舍走吗?”景黎小心翼翼地开口,“我们能顺路一起回去吗?”
她注意到男生的脚步顿了下,似乎在思索要不要答应。
她不能像囚徒一般被宣布死刑。
景黎轻轻拉住他的衣袖,半个身子仍弯在黑暗中,语气柔弱却诚恳:“拜托你。”
声音微微颤抖,已经带了哭腔。
她感觉到男生的视线在她的后背停留了片刻。
于是将攥着衣袖的手又拉紧了一些。
终于,前方的人轻飘飘地撂了句:“那就跟着吧。”
景黎这才松开,抬头看到男生虽已迈开长腿,但步伐的确放慢了许多。
她连忙紧跟了上去。
男生背影高大,斜挎着的摄影装备在地上投出崎岖的光影,也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
景黎因心情剧烈起伏而急促的呼吸渐渐舒缓,安全感以影子为边界将她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紧攥着的拳头不自觉地垂落下来,轻轻贴住衣角。
“欢迎回家。”
宿舍闸机的声音依旧机械感,景黎的眼圈却不觉泛了红。
男生已经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谢谢你。”
她在心里悄悄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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