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舒鹞正坐在饭桌旁,伸长了胳膊去夹拔丝鸡盒。
琥珀色的糖浆被拉得长长的,像是千百缕金丝缠着鸡肉和樱桃。
桌上摆得满满的,四喜丸子、葱爆羊肉、栗子金塔肉,每一样都看着令人食指大动。
别的菜都讲究趁热吃,就舒鹞夹起来的这道拔丝鸡盒不能直接入口,凉了糖浆拔不起丝,要趁热夹,然后在雪碧里沾一下。
冷却一些温度,才好下口。
周酩远接着楚聿的电话,还分心去留意舒鹞,担心她冒冒失失直接咬下去会烫到,端了半碗冰雪碧递过去。
“干什么?”
舒鹞护着手里夹着金丝的鸡肉,警惕地看像周酩远。
周酩远手机还放在耳边,不方便说话,只把手里的碗又向着舒鹞方向递了递,示意她把鸡肉沾进来。
舒鹞还以为周酩远在要她手里的拔丝鸡盒,小气巴巴地扬起下巴:“不给你吃!略略略。”
说完把鸡肉咬进嘴里,烫得呲牙咧嘴,又不能吐出来,只能去瞪周酩远。
来不及阻止她的周酩远,目睹舒鹞被烫得合不拢嘴,他无奈又宠溺地摇摇头,拍了拍她的发顶,才和电话里的楚聿说:“明天就送厨师回去,你那饭店可以开门了。”
这几天舒鹞吃得都比较克制,饭后还要喝一点助消化的药水,听说厨师要走,她还挺舍不得的,又夹了一筷子羊肉,扭头深深看了周酩远一眼。
周酩远挂断电话,笑了笑,安抚地开口:“回去带你去楚聿的饭馆,随便吃。”
吃过晚饭,南非天色也暗下来,其他员工到了下班时间,走廊里只剩下周酩远、舒鹞和里斯教授三个人。
舒鹞蹦跶在前面,甩着她的小包,意犹未尽:“周酩远,今天厨师做的那道四喜丸子,汤汁淋在米饭上,太好吃了,米饭原来是这么好吃的食物!我爱米饭!”
爱鸭子爱米饭。
就是不讲爱他。
周酩远摇头笑着,他喜欢看舒鹞这样欢快的样子。
就像刚才在方桌上,她伸长胳膊去夹那道拔丝鸡盒,又贪心地想要多拔起一些糖浆丝,看起来就像小孩子一样。
如果舒鹞是在普通家庭长大的孩子,以她这样容易满足又乐观的性格,上学时一定是个可爱的女同学。
她可能会穿着宽大的校服,叼着冰淇淋欢快地蹦跶在操场里,和同学们有说有笑地一起回家。
其实想起这些,周酩远还是有些遗憾。
那些珍贵的童年和青春,他们到底是回不去了。
幸好还有很漫长的未来,他可以把她宠成无忧无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