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着头等了很久,并没有一片冰凉的雪花簌簌落下,停在她的睫毛上。
楼下的沙滩上有人围着篝火跳舞,齐声唱着教堂的圣歌。潮声哗啦,海风里的歌声断断续续的,她只听见了隐约的几句歌词。
“onightdive”
如此神圣的夜晚
“onightwhenchristwasborn”
是救世主诞生的夜晚
谁都有错,但是谁都没错。
命运不公又可笑。
谢宜珩倚在栏杆上,眺望着月色下那片粼粼的海,无数碎片的光斑浮在水波上,聚在一起,像是在海面上铺开了一条银白色的路,那条路的尽头是一轮皎皎的明月,远远望去像是天堂朦胧的入口。
她揉了揉眼睛,想着明明是耶稣降世的日子,圣光普照,怎么就照不到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女儿太惨了,我落泪。
我有预感托马斯会死在今天的评论区里,大家对靓仔键盘下留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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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圣诞快乐(3)
姜翡确实是在认真度假。接下来地几天,她带着谢宜珩在沙滩上敲椰子,去近海浮潜摸海龟,在这个印度洋的小岛感受南半球的落日余晖。两个人甚至还环岛骑了一次自行车,从熔金日光的晌午到了霞光万丈的黄昏,谢宜珩整个人累得快要脱力,停下车,靠着一棵椰树站着,气喘吁吁地说:“我想喝椰汁。”
姜翡笑了一声,指指那棵椰子树,说:“你不是爬树能手吗?摘吧。”
谢宜珩踹了她一脚。
她实在是骑不动了,于是和姜翡一起推着自行车,慢慢地走回去。姜翡还在一旁给她掰着手指,算接下来的日程:“这样,我们后天回英国。然后在英国呆两天,我和阿比盖尔正好一起回洛杉矶,你怎么说?”
昨天晚上庄令给她打了电话,让她这几天回一趟家,一起过个圣诞节。老太太情真意切,说得大半年没回过家的谢宜珩深感愧疚,立刻改签了行程,买了去巴黎的车票。
谢宜珩想了想,说:“你先和阿比盖尔回洛杉矶吧,我还有点事。”
姜翡打量着她的表情,有些怀疑地问她:“去伦敦相亲啊?你这还得演一出雾都爱情故事?”
她的剧本信手拈来,实在是太现成。谢宜珩瞪她,语气不善:“我回奶奶家。”
姜翡让谢宜珩老实看车,去路边的水果摊买了两只椰子还有一大串挂饰。都是椰子壳做成的手工艺品,叮叮当当的。谢宜珩接过那只椰子,问她:“你房间里木雕摆件还不够多?买这些干嘛?”
“姜翟上次没把拉斯维加斯的事儿捅给我爸妈,我得磕头烧香谢谢他,就当是圣诞礼物打发他了。”她嗤了一声,无所谓地甩着手里的挂件,椰子壳碰撞着金属的环扣,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姜翡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说:“一码归一码。我和那个狗东西虽然不算好聚好散,但是算得上有始有终。我也懒得计较了,随他怎么搞吧。”
谢宜珩看了一眼这个骨科专家,斟酌着开口:“你俩一家人,也不用有始有终这么绝…”
“没这个终怎么开始我的美丽新生活啊?”姜翡分析得头头是道,简直就是恋爱专家:“要是你谈恋爱,谈到一半分手了,还是因为些莫名其妙的事分手。其实自己还喜欢的要命,那你不得后悔死啊?”
谢宜珩走路的时候不看路,差点被一块小贝壳绊倒,好不容易站稳了。她咬着吸管,低头没说话。
姜翡越讲越来气,大有拉着她同仇敌忾的气势:“无语,你说这男的怎么这么狗?”
谢宜珩把她凑过来的头推回去,很冷静地说:“你知道你现在的发言特别像谁吗?特别像当时骂詹姆斯的阿比盖尔。你还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开导阿比盖尔的吗?可以也这么开导开导自己。”
姜翡哈哈大笑,回过神来又惆怅地叹了口气:“我的阿比前辈可是西半球知名美女,捡帅哥比我捡小二还简单方便又快捷。都焕发第二春了,我非洲人学不来,拜拜。”
两个人一路说说笑笑地回了酒店,姜翡在客厅里连了电视打游戏。之前匹配滤波的事还没处理,谢宜珩搬了把凳子在书桌前坐下,打开电脑,给亨利发邮件。
她非常诚恳地检讨了自己的计算错误,给老教授赔礼道歉,并且祝他圣诞快乐。
加州还是凌晨,亨利没回她。她望着自己乱七八糟的桌面,文件东一个西一个,散落在各个角落里。现在也才四五点,时间还早,她百无聊赖地整理了一下文件夹,才发现上一个在uldview经手的项目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了。
海浪拍击沙滩的声音和远处海鸥的叫声混合在一起,湿热的风扑面而来,满是黄昏时分海洋和丛林的气味,好像她又重新回到了八月的帕萨迪纳,那些寻常的,无趣的,结束了加班之后回家的傍晚。
但是已经是十二月了。
谢宜珩回伦敦转机的时候,多停了两天,坐火车去了牛津。亨利房子里的管家早就知道有她这么一个客人,礼貌地领着她去了二楼的书房,递给她一把黄铜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