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景疏半眯着黑眸,审视着急红了脸的小丫头,心里说不清是什么复杂滋味。
再将冷清的目光落在闻筝身上,瞳仁紧紧缩了缩。
他倒是小看了她,这歪心思动到小丫头身上了!
闻筝自责地垂下头,战战兢兢问:“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那声音软得不成样子。
就连阮念听了都心疼得不行。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她紧忙宽慰闻筝,“我手笨的很,不会弄这个,刚好你来帮景哥哥一起做!”
闻筝纤细的手指轻轻将碎发别到耳后,含羞嗒嗒地问:“景疏,可以吗?”
廖景疏的眸子依旧淡漠得透露着冰凉,毫不留情面地甩了六个字。
“我不需要人帮!”
他的冷漠像是来自西伯利亚的冷风,不仅灌进了闻筝的心口,还殃及到了阮念。
她盯着眼前这张冰封的脸,有点生气。
从进到陶艺馆以后他就绷着一张脸,一副很不近人情的样子。
忍不住蹙起眉心问:“景哥哥,你是不是不高兴跟我出来玩?”
廖景疏面色一沉,只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
若不是不想拂了她的面子,他恐怕一早就掀桌子走人了。
不高兴跟她出来玩?
到底是谁不高兴跟谁出来玩?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沉着声音道:“我去一下卫生间,你们先玩。”
“哦……”阮念应了一声,目送他消失在拐角处,心里有种莫名的失落感,隐隐作祟,她说不清楚是什么。
他走后,闻筝扯了扯嘴角,将一双细白的手伸进了稀软的黄泥中,只是转眼的功夫,就做了一个小酒壶的雏形出来,她一只手摸住胚体,另一只手在胚体内往外推。
廖景疏这一走就是一个小时,阮念怀疑他是中途偷偷溜出去瞎逛了。等他回来的时候,闻筝的小酒壶已经进入了尾声。
这场以牵线为开头的陶艺制作,最终以观赏闻筝表演而结束。
回去的路上,他一句话都没说,眼神沉黯得像是忽然变阴了的天空,低压压的,灰蒙蒙的。
到学校门口的时候,闻筝给她使了个眼色,按照之前说好的,她找个借口开溜,为他们两人制造独处的机会。
阮念踌躇了一会儿,抬起了眼皮瞄了一眼旁边的男人,不料视线刚好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两人对望了两秒,她一下子慌了神,心脏不受控地乱跳起来。
“景,景哥哥,你们先走,我去,我去买个水杯……”她指着不远处的一家小店,结结巴巴地说。
廖景疏侧过头来,轻轻蹙了蹙眉,黑眸半眯着,瞳孔几乎压成了一线。
阮念舔了舔干燥的唇,忽然觉得有点腿脚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