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她的是哄的一声巨响。
正堂的大比院子的门要单薄得多,谢宁琛一脚下去,门板顿时坍塌在地上,垒起一小堆参差不齐的木板。
贺夫人吓得脸色发白,心跳跟着狂跳起来,她忙拍了拍孙妈妈的手:&ldo;去叫大老爷过来。&rdo;
一瞧谢宁琛这幅模样就是来者不善,也只有让丈夫出面了。
孙妈妈应了一声,连忙跑了出去。
贺夫人松了口气,忙抬头往台阶上望去,却见谢宁琛手忙脚乱地跑了进去。
她心里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忙让婢女扶她过去。
谢宁琛踹开了门,待看到门内那一幕,他的心跳都一度停止了。
屋子里乱糟糟的,桌椅板凳倒了一地,地面上到处都是瓷器的碎片和水渍,在这混乱中,桌角那一滩猩红的血迹在幽暗的灯光下格外瘆人。
谢宁琛环顾了四周一圈,终于发现了躲在墙角案几下瑟缩发抖的韩月影。
他三步并两步,匆忙地走过来,刚一蹲身,一片尖锐的碎瓷片向他划来,亏得谢宁琛身手敏捷,往侧边一偏,躲过了瓷片。
&ldo;是我,没事了。&rdo;谢宁琛端详了一阵,这才发现,韩月影这会儿很不对劲儿,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眼睛涣散,似乎不大清醒,整个人更是像虾子一样弓成一团。
韩月影眨了眨困顿的眼睛,从瞳仁里晃荡的虚影中勉强辨别出是谢宁琛,她整个人立即松懈了下来,张嘴委屈地唤了一声:&ldo;宁琛。&rdo;
然后人跟着软趴趴地往下一倒,扑进了谢宁琛的怀里。
谢宁琛的心都快融化了,他伸出手臂,接住韩月影,打量着她衣服上星星点点的血迹,担忧地问:&ldo;你伤到哪儿了?&rdo;
韩月影摇了摇头,蠕动了两下唇瓣,还没来得及说话,屋子里就响起了贺夫人的尖叫声:&ldo;青云,青云……快去请大夫。&rdo;
谢宁琛循声望去,这才发现,原来贺青云也在这屋子里,他浑身是血,抱着膝盖,缩成一团,靠在西边横桌的桌腿上,嘴唇泛白,脸上、脖子上却泛着红晕,额头上虚汗直冒,跟韩月影的状况很是相似。
他心里滑过一个疯狂的念头,面上的神色更加凝重,当即抱着不停往他怀里钻的韩月影往外走去。
&ldo;慢着!&rdo;贺夫人显然也识别出了贺青云是中了媚药,她蹭地站了起来,目光滑过韩月影红通通的小脸,然后挺身拦在谢宁琛面前,&ldo;事情没弄清楚之前,谁都不许走出这个院子。&rdo;
说罢,立即吩咐婢女去叫人来将福香园封了,不许任何闲杂人等进出。
只耽搁了这么一小会儿,韩月影身上的温度似乎又升高了一些,她在谢宁琛怀里难耐地拱了拱身子,红通通的小脸一个劲儿地往谢宁琛冰凉的外衫上磨蹭。然后发出舒服的嘤咛声,嘴跟着张了张,低低地喊了一个字:&ldo;水……&rdo;
谢宁琛低头瞥了她一眼,目光中净是担忧,因而也顾不得贺夫人长辈的身份了,当即强硬地说:&ldo;我倒要看看,谁能拦我!&rdo;
&ldo;谢世子,你要走,我们自是不拦,但请你将小月放下。婚约一日未解除,她便还是我贺家未过门的儿媳妇。&rdo;贺坤钰大步从外走进来,目中精光湛湛。
贺夫人瞧形势不对,又见韩月影开始不停地扯衣服,立即上前两步,沉声提醒谢宁琛:&ldo;将人放下来,她现在的状况,你还带她出去,莫不是想害死她?&rdo;
说罢,又扭头对刚进门的孙妈妈道:&ldo;让人提冷水来,灌满两浴桶。&rdo;
孙妈妈人老成精,只一晃眼,便明白贺青云与韩月影出了什么状况,连忙飞快地跑了出去。
谢宁琛垂眸看了韩月影一眼,她现在的状况很不好,理智尽失,嘴里只嚷嚷着一个热字。
将手按在她不停扯胸口衣服的手背上,谢宁琛有些担忧:&ldo;这么冷的天,泡冷水澡恐怕会受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