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们幸福。——他最后无声祝福他。离开了烤肉店后,牧之诗与路予南在风城校区里漫无目的地闲逛消食。“路哥,考云阳大学的话,那个测试成绩应该有帮助吧。”牧之诗趁着夜色偷偷拉了拉他的衣角。“听老杨的意思,应该是有帮助,你想考云大?”路予南握住他不安分的手,还挠了挠他的掌心。“其实我比较倾向于南华大学吧。”南华大学和云阳大学都算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学校。“为什么?不想离家太近吗?”牧之诗晃到他的面前,故意倒着走与他对视,“因为可以看见海。”言毕,牧之诗转身,朝前方跑去,“路哥,来追我。”还真是小孩子心性。路予南感到有一丝无奈,但还是追逐着他的身影。两人跑了有十几分钟,牧之诗最后在一个小树林前停下了脚步。“怎么了?”路予南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透过在树木的遮掩,河对岸的小桥上一个男人跪下向另一个男人求婚,旁边应该是他们的朋友,一大堆人举着相机在起哄。那个男人应该是答应了他的求婚,他们在桥中间拥吻,朋友们欢呼着祝福。“走了。”路予南揽着牧之诗的肩,摩挲他单薄的t恤,“我们也会的。”我们也会得到朋友的祝福,长辈的认可,我们会相伴一生,在夕阳下手牵手,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我知道的,路哥。”我并不怀疑我们的未来,我对有你的未来充满期待。第二天早上,牧之诗带着路予南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师傅,去城南的墓园。”车载音响里放着舒缓的音乐,司机师傅是个很健谈的中年大叔,一路上与牧之诗随意攀谈着,路予南偷偷牵着牧之诗的手,静静听着他们交谈。“小伙子是去看亲人吗?”“去看看我爸爸。”“我母亲也在那里。节哀顺变啊,小伙子。逝者已逝,我们活着的人更要替他们好好活着。”“谢谢您,我没事的。”前方红绿灯,司机停下车子,瞅了眼后视镜。“这个小伙子是陪你去的吗?”“嗯。”“朋友吗?”牧之诗挠了挠路予南的掌心,扭头朝他无声对口型——“朋友吗?”路予南捏了一下他作恶的手。“算是……”路予南停顿了一下,用气声贴近他耳边说,“男朋友吧。”司机大叔专心看信号灯,并没在意到他俩的小动作。交通信号灯闪烁几下,改变了颜色,出租车引擎又重新启动。“现在这个社会,关系这么好的朋友难得啊。”“嗯,您能在前面十字路口的花店停一下吗?”“买花是吧,知道了。”牧之诗和路予南在花店挑了一束开得正好的白菊花,回到出租车上。随着健谈的司机师傅一路攀谈到了目的地。墓地看门的老大爷貌似认识他,熟稔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好久没见你来看你父亲了。”“最近学业忙,没时间来。”“前几天,老张头他们一家又来了一趟。说要不是牧队长啊,那次他们一家不知道还能不能在火海里活下来。可惜啊,牧队长这么年轻就牺牲了。世事难料,世事难料啊……”老人家说起话来总是絮絮叨叨的,牧之诗耐心地听着,时不时点头应和。老大爷这时才看到他身后跟着的路予南,扶了扶老花镜,问他,“朋友啊?”“对,朋友。很好的朋友。”路予南笑得很温和,回答老人家。“那行,你们进去吧。多和你父亲说会儿话。”牧之诗在前面领着路予南,一路上随意和他聊着天。“刚才那个老爷爷是我们家原来的邻居,军人退役,之前养了一只老橘猫。我小时候总喜欢去他们家院子里逗猫玩……”路予南很喜欢听牧之诗讲他小时候的故事,调皮的,幼稚的,撒娇的,都是他不曾亲眼见过的他。他通过他的讲述在脑海里慢慢描绘出一个小型的牧之诗。应该会是个很可爱的小男孩。路予南心想。牧之诗的脚步突然停下,声音也随之中止。路予南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定格下一个长相俊逸的男人,眉眼间和牧之诗有七八分的相似。“牧越逸烈士之墓”——简洁有力的几个字深刻在冰冷墓碑上昭示着墓主人的身份。“爸爸,好久没来看你了。”牧之诗将菊花放置在墓前,“这次我带了一个人,想要您见见。”牧之诗拉着路予南的手,与他十指紧扣,“他是我男朋友,也是将会陪伴我一生的人。”